溪涧潺潺,从崖顶倾泻而下直入山谷,激起漫天的水花,冰凉刺骨。
小谷内人声鼎沸,数万荆州将士扎营于此已有三月,如今正是隆冬季节,天气寒冷自不必说,粮草也几近告罄。
每一个士卒都面露饥色,可他们心里并没有放弃,眼神中都都满了希望,因为他们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汉子,面向荆州城,那里还有他们的妻儿父母、兄弟手足在等着他们回家。
而此时营地正中的大帐之内,杨忠与贺拔胜二人愁眉深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支部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贺拔胜一身战甲,已经几日几夜未有安眠,只见他两眼通红,猛然起身,身上的战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对杨忠叹道:“军粮只够维持五天,若再不出战,只怕不等敌人来攻,我军便要全都饿死在这小谷之内。”
杨忠擦拭着长刀,目光中透着狠劲,可心里却紧记着独孤如愿临走时所交待的事项:“我军与荆州的守卒都是同根,岂能手足相残?大哥在咱们离开洛阳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亲启战端,不要让荆州的百姓心寒,我是绝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他的意思我岂是不懂,只是如今已经山穷水尽,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若不出兵,就只有等死了!”
贺拔胜心急如焚,杨忠此时却收敛了往日的狂躁,冷静得说道:“眼下只能等,荆州的老百姓只相信大哥,只要等大哥的兵马一到,我们全力以赴,定回夺回荆州!”
贺拔胜双眼尽是愁绪,走到帐帘下,掀开帘子望去,声音似有怀疑:“独孤如愿与宇文泰自小就是兄弟,如今长安落在宇文泰手里,他还会回来?”
贺拔胜说着回看了杨忠一眼,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只见杨忠将手里的刀往地上用力一杵,起身走到贺拔胜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眼中全是坚定的神色:“大哥向来忠君爱民,绝非那种置百姓安危于不顾之人,我相信大哥很快便会到,我们一定会拿下荆州!”
“当然……希望如此吧……”贺拔胜低语一声,不再说话。
“报!”
就在这时,一骑直入军营,贺拔胜和杨忠刚听到声音从帐外传来,一位兵士便如风一般卷入帐内,来不及喘息就跪倒禀报:“独孤将军已到荆州,就在五里外,两位将军有何指示?”
贺拔胜和杨忠一听,两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贺拔胜大笑一声即刻开口道:“传令下去,整装出迎独孤将军!”
………………
独孤如愿一行人昼行夜宿,终于来到了荆州地界。寒冬才过一半,数万将士全都驻扎在荆州城外一处小谷内。虽然粮草充足,但眼前冻伤的兵士却是多不胜数……
“玉儿,你带罗儿先去歇息!迟一点我再去看你!”独孤如愿见蝶恋停下了脚步,也不顾及正在等他的贺拔胜和杨忠,吩咐着下人,叮嘱道:“照顾好夫人,不管我在哪里,任何事都要来报!”
“是,将军!”一旁的校尉立刻点头回应。
独孤如愿目光恋恋不舍的从蝶恋身上收回,转身进了帅帐。
还在马车上的郭雨汐瞧见眼前的一幕,心里不是滋味……
“夫人!你瞧将军,完全当看不见我们似的,也不给我们安排个住处,夫人还为他失去一手,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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