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跪在芬妮的身后。她双目涌出泪水,一边叩首,一边颤抖地道:“罗芙丽斯,您终于出现了,在您的子孙最危难的时候,您并没有抛弃我们啊。”
芬妮回头,看着露西娅已经略显佝偻的后背,双目里射出同情之光,无论如何,露西娅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已经行将就木的庞贝古城似乎终于出现了一线曙光。
巍恩怀抱萧特,端坐在圣杯之上,他抬头呆呆地凝望着天空,金色的巨鸟已经消失,天空的裂缝透出一丝隐约的阳光,在他俩的身上洒满了希望。
“刚才那是什么鸟?”萧特的声音悠悠响起。
巍恩吃了一惊,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萧特已经苏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如清晨的梨花,淡淡的双眉轻轻挑着,诱人怜爱。突然,巍恩惊喜地发现,一直在萧特眉宇之间盘旋不去的淡淡黑气居然不见了,难道圣杯的生命之焰真的治好了萧特的疯心病?
萧特的眼中露出一丝微笑:“问你话呢,傻看什么呢?”
巍恩“哦”了一声,下意识地道:“我看那是一只凤凰。”
“凤凰?”
“嗯。”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词,萧特脸上露出费解的神色,她目光一转,忽地惊呼出声:“我怎么这个样子?我的衣服呢?”看了看巍恩,她的脸上涌起两团桃红:“你怎么也这个样子?真是羞死人了。”
巍恩哈哈一笑,心中泛起了久违的快乐:一个久病垂危,意识昏迷的病人突然害羞起来,这至少说明她的精神有了恢复的迹象。
萧特双臂抱在胸前,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紧紧夹着,身体使劲往巍恩的怀里缩,听到巍恩愉快的笑声,她的眸子里露出嗔怒:“巍恩,你怎么又胡闹?!”
巍恩的笑容变成了苦笑:“胡闹?萧娜女士,刚才那么高的温度,衣服早就变成蒸气了,我没让咱俩瞬间变成白薯干,已经很不容易了。”
萧特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对刚才的情景隐约有了些回忆:“啊?刚才有这么热?我迷迷糊糊地还觉得有点儿舒服呢。”想了想,她继续问道:“巍恩,你做了什么,能让咱俩活下来?”
“说起来,我还是要托你的福啊。”巍恩看着萧特道。
萧特双眉轻轻一皱:“不许低头说话,抬头正视。”
巍恩怔了怔,连忙抬起了头,目光遥望着远方,一脸严肃。萧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眼中露出一丝顽皮的目光,含笑道:“好孩子,继续说。”
“因为我去背你过来之前,我在最短的时间对你施用了冰心咒,所以咱俩才能逃过刚才那一劫。”说到这里,巍恩想起方才的凶险,心中掠过余悸。
“难怪你亲自把我背到这儿来。冰心咒?”萧特眉头一蹙:“是诅咒吗?”
“是的。”巍恩点头:“冰心咒是一种高级的防护诅咒,它的触媒是环境与温度的变化,一旦四周发生快速急剧的变化,威胁生命的险境出现,身体会处于死亡状态,只有意识还存留在灵魂虚空建立的冰壶中,待危机过去,会找机会缓慢地复苏。”
萧特道:“连布衣都被蒸发了,就算身体假死,也保留不了水分啊,何况危机刚刚过去,咱俩怎么就清醒过来了?”
巍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道:“你的意识和思维很清楚啊。”
萧特一急:“不许低头!”巍恩赶忙又抬起了头。
“接着讲,为什么刚才你说托我的福呢?”萧特柔声问道。
“因为冰心咒还有一个用处。如果是在两个情人之间使用,它就能结合二人彼此心间的灵犀,形成强大的守护之光,而对方的身体也不再处于假死状态,转而成为了守卫自己意识的实际冰壶。心里的感情越深,信任对方和珍惜对方的意识越强烈,守护之光的能量就越强大,而且彼此的心灵交流能够确保意识的清醒,危机过去会很快复苏。”
“原来如此。”萧特微笑道:“那如果夫妻情人使用这个冰心咒,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说得容易做得难。就算是夫妻之间,又有几个能做到生死不渝,甘心为另一半付出自己生命的?何况能施用冰心咒这样高阶诅咒的人,往往会因为生命有了太多的选择,反而变得孤独寂寞。”巍恩喟然一叹:“所以我说我沾了你的光,拥有诅咒的力量却未必能带来人生的真正幸福。你的存在,才使我不再害怕身上的责任和压力,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啊。”巍恩说到这里,没有低头,他的目光穿透着远方的山峰云海,凝望着不知名的未来,视线中透出的,是坚定与无惧。萧特收敛了笑容,脸颊再次露出了一丝淡红,只是这一次,眼光中绵绵传递的不再是羞意,而是喜悦和骄傲。
二人沉默了下来,风声尽管依旧,但很多却已有了改变。经过了这一次的同生共死,彼此的心意已经全都明了,再无需多余的语言了。
这时,空中响起翅膀挥舞的声音,巍恩转头看去,女狂徒兰宁飞上了圣杯,手里还捧着两个方盒。
萧特心中一惊,想起自己现在春光外泄的样子,虽然知道不是巍恩的错,还是忍不住在他的腰际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
巍恩咧了咧嘴,苦笑道:“兰宁女士,你来了?”
兰宁一言不发,闭着眼睛走到巍恩身前不远处,猛地跪了下来。
巍恩吃了一惊,却又不方便起身去扶,只得道:“兰宁,你这是干什么?”
“您已烈火浴身完毕,请您换上盒子里的衣服。”
“哦。”巍恩奇道:“换衣服你闭着眼睛就行了,何必还要跪着?赶紧起来,我受不了这个。”
“这一跪是兰宁自己心甘情愿的,感谢先知,为圣城重新带来了光明。”说到这,兰宁叩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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