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上跃了下来,看了一眼巍恩,巍恩坐在车门旁,脸上的汗水清晰可见。夏士兰微微一笑:“巍恩,你的戏演得不错啊。”
巍恩呵呵一笑:“动物和人不同,它们对危险的预知能力比咱们人类强得多,这只乌鸦很有灵性,我要是不扮得逼真些,恐怕骗不过它。”
夏士兰点点头,来到乌鸦的尸体旁边,弯腰将箭抽了出来,用手巾擦了擦血迹,然后一脚把乌鸦踢得飞了出去。
巍恩注视着他的行动,忽然道:“夏士兰,你的箭射得这么好,那你的族人呢?”
“有几个还算不错。”
“这几天你一直躲在车厢的暗格里,辛苦了。”巍恩接着道。
夏士兰转身道:“还行,跟以前古堡里的石棺差不多一个感觉,就是方便起来太麻烦……”话没说完,忽然,“哐”地一声,车厢里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夏士兰与巍恩对视一眼,均感讶异,巍恩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厢里,萧特依然静静地躺在简易床上,没有变化。巍恩松了口气,目光四下逡巡,当他的视线落在车厢角落的储衣柜上,他吃了一惊。
储衣柜的门向外开着,一个娇小的姑娘屈腿坐在衣柜里面,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膝盖,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巍恩,带着哭声道:“叔叔,我好饿。”
巍恩张大了嘴巴:“芬……芬妮,你怎么跟着来了?”
文森特与切尼回到宿营地,文森特第一时间就看见坐在巍恩旁边的芬妮,此时芬妮正低着小脑袋,手里捧着一张面饼津津有味地嚼着,夏士兰则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文森特也是先吃了一惊,紧接着双眉一挑,眼睛里掠过怒意。巍恩手一举:“先别发火。你听听芬妮的解释。”
芬妮这才抬起头来,看见父亲气愤的表情,她的肩膀缩了缩:“爸爸。”
文森特“哼”了一声:“说,你怎么跑来了?”
“我不是跑来的,我,我一直躲在衣柜里。”
文森特皱眉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嗯。爸爸,这两天都快把我饿死了。”
文森特又气又笑,看着自己的女儿道:“那能怪得了谁?你干嘛跟着我?”芬妮一向听话乖巧,这一次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让文森特也觉得纳闷。
“萧特叔叔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爸爸和叔叔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见到了妈妈。”说到这里,芬妮的眼睛慢慢涌出泪花:“芬妮也想见妈妈。”
文森特道:“胡说,我们是去找人救你的萧特叔叔。”
芬妮摇头,抽泣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想妈妈,我要见妈妈。”
文森特叹了一口气,坐到女儿的身边,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还有握着面饼,颤抖的小手,心中油然升起怜惜之情:“听话,芬妮,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在你长大之前,她是不能回来见你的。”
“那你们怎么能去见她?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芬妮呜呜地哭出声来。
文森特心中气恼,却又不舍得再呵斥芬妮,只得道:“芬妮,你不能跟我们去,因为这一次有危险,我照顾不了你的安全。”
芬妮低着脑袋,过了半天,她忽然低声道:“妈妈早就死了,对?”
文森特一愣,说不出话来。芬妮道:“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是说过有时候我的恶梦会成真吗?”说到这里,她猛地抬头,睁着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目光中却饱含着决心:“爸爸,没有了你,芬妮也不想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文森特被芬妮问得张口结舌:“你这孩子,真是……”
这时,坐在一旁的巍恩忽然道:“夏士兰,有个事情我想问你一下。”
夏士兰微微一怔:“什么事情?”
“这一路上萧特一直由我照顾,文森特与切尼从未进过车厢。我不会武功,感觉没有你们敏感,所以没能发现芬妮,但你一直躲在车厢上,为何没有发觉芬妮?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文森特抬起头,盯着夏士兰,眼神里有些恼怒。夏士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弓箭,神态并不紧张:“因为我想知道,这位身怀王族血统的女孩躲进车里,到底想干什么?”
夏士兰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切尼道:“什么?她身上有王族的血统?”
文森特沉声道:“夏士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文森特,你们进村的当天萧特便负了伤,情况很乱,所以芬妮当时躲进车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我本想跟你们说一下,但很快,我突然发现,这个女孩身上居然有王族的血统,所以我很好奇,就没有揭穿她的藏匿。”
切尼凝视着芬妮,半天方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小芬妮的双耳可并不是尖尖的。”
夏士兰淡淡一笑,忽然右手一挥,抹过芬妮的额头:“你们看看。”
众人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一瞧,突然发现芬妮的眉心处多了一点红印,那红印虽然不大,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光芒形状宛如微小的钻石。细看之下,光芒愈发地深邃晶莹,竟似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几乎能把人的眼神和心情牢牢地吸引住。
芬妮在几个男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满是泪痕的小脸渐渐渗出两朵嫣红,不安地道:“叔叔,你们看什么呢?”
夏士兰悠悠道:“这是天心印。文森特,你的女儿身上可有着王族最高贵的血统啊。”
文森特长叹一声,道:“也许你说对了。”随后闭上了嘴,陷入了沉默之中。众人无言,过了一会儿,切尼突然道:“文森特,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不让芬妮跟你去,那你打算怎么办?把她送回该雅小镇?”
文森特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里山路崎岖,人迹罕至,除了自己,其他人很容易便迷了路。可是,如果自己送芬妮回去,这一来一回又是好几天,那留给萧特的时间就更少了。
咬了咬牙,他轻轻搂着女儿的肩膀:“芬妮,这一回咱们一起走!”
芬妮愣了愣,脸上渐渐露出花一样的笑容:“爸爸,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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