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图尔凝视着巍恩,巍恩静静地看着图尔,两人对视了半天,图尔长叹一声:“好,我相信你。”
巍恩微笑:“谢谢。”
图尔直起腰,忽道:“巍恩,在镇子的时候,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你,你还记得吗?”。
巍恩点头道:“我记得当时我问您这群年轻人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
“是的。我想今天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等等。”巍恩打断了图尔:“图尔大叔,这个答案我不是非听不可的。”
图尔看着巍恩脸上的微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对这个狡黠的年轻人的态度并不是不可理解的。
图尔忿忿道:“你不听也不行。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能把自己置身于事外吗?”
巍恩双手一摊,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你总从我那里借书,那么一百年前的圣战你想必有所了解。”图尔见巍恩不再说话,开口道:“几百年前,这块大陆真正的统治者,并不是现在的四王国,而是太阳鸟与天蛇的子孙,王族。”
“王族对于大陆的历史意义重大,很多灿烂的文明和辉煌的城市都出自于他们的智慧,他们美丽,聪明而强大。然而,正是由于都是大陆的王者,神鸟与天蛇之间的冲突从未停息过。几百年前,积怨已久的王族终于爆发了一次浩大的战争,大陆上的智慧生物几乎全部卷进了两大阵营,无数生命倒在了战场上,许多村落和城市都成为了废墟。这场战争是如此的残酷,以至于惊动了上天的神灵,降临了‘神的愤怒’。”
“神的愤怒降临后,大陆的格局发生巨大的变化,四分之一的土地被强烈的地震和海啸所切断,从此离开了大陆,漂移去了海外,大陆则崛起了一座巨大的米丝特瑞山脉,而王族也自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在战争中失败的天蛇随着分开的土地被永久的放逐,而惨胜的神鸟也几乎精英尽丧,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于是,教廷和十年圣战出现了。”巍恩接了一句。
“不错。教廷带着神的旨意,率领着人民,彻底推翻了王族在大陆的统治。经过十年圣战之后,王族从此销声匿迹,最近几十年已经根本听不到任何音讯。”
“嗯。”巍恩道:“大叔,你对历史了如指掌,令人佩服。可我不明白,这和我们去里约堡演出有什么关系?”
“因为,”图尔迟疑了一下,随即缓缓道:“我们是王族奴仆的后代。”
“王族的奴仆?”巍恩睁着双眼,心道故事越说越有趣了。
“王族一脉虽然天杰地灵,生命悠长,但子嗣稀少,人口并不多。所以他们就从人族中挑选了若干非常优秀的人才,作为他们的奴仆,帮助他们统治大陆。”图尔说到这里,脸上不自由地流露出了一丝自豪之色。
巍恩有些不以为然,再怎么优秀,不也是给别人当奴才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图尔继续道:“自从王族败灭后,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我们曾经居住的城市,来到该雅小镇生活。”
巍恩奇怪道:“王族既然覆灭,你们既然是优秀的人才,为何不到大城市发展?何必在那小乡村里受委屈?大陆经过漫长的战争,目前正是休养生息的恢复阶段,你们这些人才,到哪里都不愁没有立足之地啊。”
图尔苦笑:“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老实告诉你,我们根本走不远,因为我们身上也背负着诅咒。”
“啊哈。”巍恩的脑袋一晃:“又是诅咒?oh, my god。”
“王族覆灭后,我们尽管没有受到株连,但王族却对我们下了诅咒,如果我们离开庞培古城太远的话,诅咒便会发作。”
“庞培古城?”
“就是我们原来居住的城市,圣战后,庞培便消失在西回山脉里。我们虽然得以幸存,但不能离开它的五百里周边。否则……”
巍恩皱眉道:“那你们不是成了守墓人,活活地被困死在这里?”
“不错,那也许是我们作为王族奴仆的宿命。”图尔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两个人各有所思,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巍恩方闷声道:“该雅小镇的居民都是王族的奴仆?”
图尔摇头道:“不是。大部分还是原来的居民,不过,我给你的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下一代。”
“难怪。”巍恩喃喃道,顿了顿,他又道:“既然离不开约克郡,那就别去了,你直接拒绝伯爵大人……嗯,这好像不妥。
图尔苦笑。
“去里约堡唱个歌,然后就回来,能花多少时间?只是这样诅咒便会发作?那也太悬乎了。哦,对了,这里离该雅小镇都快五百里了,怎么大家都没事?”巍恩忽然道。
“唉,这个诅咒倒不会一两天内就发作的。”图尔长叹道:“巍恩,你不知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次去王都献歌的事儿。”
“很久以前,我有一位表兄,他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窝在小镇里,决定不顾我们的反对,出去闯荡。他是一个非常棒的小伙子,口才更是出色,在他的煽动下,当时很多人就都跟他去了。这一去,唉,就再也没有回来,全都客死在了异乡,我表兄至今连尸骨都没有找到。从此以后,虽然镇子里再没人提过离开的事,但是我知道,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逐渐长大,他们不像我们能忍耐住寂寞,离开小镇只是早晚的事情。”
巍恩道:“哦,我明白了,那里约堡我虽没见过,但肯定不知要比约克郡繁华热闹多少倍,这一次他们若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想必就难以收心了。图尔大叔,你为了你的族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图尔黯然道:“其实,我何尝不想让他们出去施展手脚,做一番事业呢?可是……”
巍恩默然半晌,方道:“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那岂不是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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