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极好,看到门外跪着的落魄汉子,不禁皱眉,暗道:“这不是在酒馆被我们羞辱过的那个‘淮阴侯’吗,怎么他却在这里?”
马咸走到门前,也好奇地盯着跪在门外的汉子,想了想才恍然指着他说道:“是你!”
那汉子抬起头来,敌视地看着马咸和毛腾,一言不发。马咸却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毛腾心想还是正事要紧,拉了马咸一把道:“子全,正事紧要,你不是要跟文老将军切磋吗,何必管其他事。”
马咸笑道:“老爹曾说过,一力降十会。而且听齐大哥说文鸯练的是刚猛大力的霸王枪。他现在年事已高,力量怎及我?我可不怕他,怎会觉得是什么紧要之事。”
那汉子忽然冷笑出声,沙哑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狂妄的傲气,说道:“这位军爷在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连文老英雄的徒弟都打不过,也有脸来找老英雄本人切磋?”
马咸猛地睁圆了眼睛,跨步向前拎小鸡一般讲那汉子提了起来,那汉子虽然挣扎可是又饿又困,怎是力大无穷的马咸对手?马咸一撒手,将他一把扔出去,粗声道:“看来朱老哥说的一点没错,你这厮果然只是个没用的妄人!当初我见你看《淮阴侯列传》,还错把你当了好汉子,原来不过一个脓包!”
那汉子被扔在地上吗,眼神中却傲慢不减,冷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豚犬岂得虎狼之图?一身蛮力,不过匹夫之勇,也敢挑战文老英雄,真笑死人也!”
马咸登时勃然大怒,毛腾将他拉过道:“子全,休得失了身份!”马咸这才作罢。刘舆却不由得多瞟了那汉子一眼,却并无言语,只是叩开了文鸯的大门。
“太宰府尚书郎刘舆求见!”
刘舆毕竟是洛中名士,很快大门便被打开,老仆向刘舆行过礼,对那狂妄汉子道:“你这家伙,我家老爷说了,枪法只授于有天资禀赋之人,你还是早些死心吧。”等刘舆三人进了门,老仆就将大门重重关上。
“哎,真是让三位见笑了。我家老爷枪法天下第一,时常有这些无赖小儿想来学,却多是浅尝辄止的庸碌之辈。老爷已经不胜其烦,不再收徒了。刘先生,你还是来求老爷收录你那弟弟吗?”老仆背拱着手,一边引着路一边说道。
刘舆笑道:“舍弟资质鲁钝,也学不来老将军的神枪。今日前来,自然也不是为了那件鸡毛小事。”马咸赶紧说道:“是我,西平马咸想领教下老英雄的神枪!”
老仆惊愕地望着马咸,马咸像铁塔一般站到老仆身前,道:“文老将军不是一向不服我老爹嘛,所以马某就想挑战老将军,看看他是否配得上跟马某老爹齐名!”
“令尊是……西平的马君侯?”
马咸傲然道:“正是!就是杀了那个让文老将军都对付不了的秃发树机能,永镇西平的马君侯!”
忽然一阵如雷震般的大笑传来,一个苍健的声音道:“虽然老夫一向狂妄,但实心而论,排兵布阵,老夫自然不如马孝兴(马隆字孝兴)。可要是论单骑冲阵,搏斗厮杀,老夫生平怕过谁来?小娃儿,你当真是要已你父亲之短,来比老夫之长吗?”
毛腾不禁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身材清瘦却满脸肃杀之气的灰袍老者,稳稳地从内厅走了出来。虽然身材单薄了一些,可是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有千钧之力。马咸看到那老者模样,忍不住大笑出来:“你就是当年单骑退雄兵,惊死景皇帝(司马师),击败邓士载(邓艾字士载),号称当世赵子龙的文鸯?哈哈,你年轻的时候,可有我这般结实魁梧?看如今模样,马某倒也不想欺负你了,要真比试枪法的话,我自管去找你徒儿孟观好了。”
文鸯听罢,大笑道:“小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我当年的气魄!不过你也别小看老叟,当初蜀将黄忠,不也是七十高龄斩杀了夏侯渊?文鸯一生狂傲,当年的确不服你爹,可是如今老夫也想开了,我醉心武学,你老子痴迷兵法。我不能彻底击垮秃发树机能,并不是我不如你爹,因为打仗并不仅仅只是个人的武勇,否则的话,放眼天下,老夫怕过谁?就算项羽重生,吕布复现,老夫也不怕他!”
马咸道:“什么项羽吕布,他们要真还活着,你仅仅是不怕。换做我,我非要会会他们不可!”
文鸯又大笑出声:“真是好狂的娃儿,倒像是我儿子了。好,今天老夫倒也高兴,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高地厚。拿我的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