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对于主将这种以正隐奇,出奇制胜的打法,薛仁贵自然是一直敬佩不已,但是这次他可是有疑虑了:“这一带的深山密林岭峻涧深,自古并无人行之路,恐怕我军难以通过。如此危险地形,即便是要行此道,也应该是末将率队才是。”
长孙凛摇了摇头,平稳地说道:“正因此处穿山越涧,道路险峻,有些地方恐怕连飞鸟猿猴都为之发愁,乙毗咄陆才敢把牙帐安置于此,他也绝对想不到我军能从那里通过。届时我队化整为零,多带绳索软梯只要能临机设法,这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
他显得十分自信,继续解释道:“你对正面迎战指挥比较有经验,这中规中矩的打法就由你来做好了,这次侧军偷袭,事关此次战役之成败,还是由我来带队。”
薛仁贵还想抗辩什么,见长孙凛摆了摆手,他便吞下声来说道:“那好,就依将军所言。”
当天夜里,长孙凛就率领着一千名精锐,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绕了远道而行,轻装前进。这一千人都是从唐军主力中仔细挑选的,几乎全是彪悍健壮,身手矫健,攀山越岭如履平地。
待进入大山之后,将士们傍山间小路疾速前进。越往前走,山势越峥嵘,几条曾被前人踏出的蜿蜒鸟道也都走到了尽头,便开始爬悬崖,攀峭壁,涉溪越涧,摸索前进。
三天后,队伍进入了一片阴森森的原始森林。将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的脚下,是厚厚的绿毡绒似的草丛和滑溜溜的苍苔。草丛中时而可见一些盛开的野菊、山里红、狗尾巴草和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围绕着他们的,却是一道道由颤抖着的桠枝和百年老藤编结成的墙。。
高大的白杨、桦树、橡树和许多不知名的古树,密密层层,挺拔耸立。枝柯交叉,树冠层叠,严密地封锁了企图透射进的阳光。使这里大白天也和黑夜没什么大的区别,阴冷潮湿,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吐着火信的毒蛇在地面上和树枝间哧溜溜地游走,不时对着士兵们高昂起脑袋,瞪着一双凉冷无神的眼睛,准备随时出击。猫头鹰和一些不知名的怪鸟会突然飞起,死静的山林中发出一阵扑楞楞的响动,让人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士兵们挥动着刀剑,斩断那些小胳膊粗的老藤和乱蓬蓬的荆棘,随时警惕着毒蛇猛兽的偷袭,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中前进着,脸上、手臂上、脖颈上早划出了一道道血痕。终于,等到走出这片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将士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一段较为平易的山路,虽说也是蜿蜒曲折,七上八下,却没有什么险要之处。可是这样的路刚走了半天,他们就被一道天然的屏障迎面拦住。这是一道天然危险的摩天岭,暗红色的山石嵯峨陡峻,光溜溜的寸草不生。没有树木,没有鸟兽,没有山泉,自然也就无人前来,自古没有上山下山的路径。
将士们靠着绳索软梯,你推我拉,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但下山的路刚走到了一半,他们便一下子愣住了。横在面前的,是一片真正的悬崖绝壁,刀削斧砍,壁立千尺,深不见底。
长孙凛紧皱着眉头,带着几名副尉,东西南北到处察看,竟无一条下山的路径。只有西南面有一处山势较为缓和,但石面光滑如冰,脚不能沾,一走上去,立时便会跌个仰面朝天。
大家辛辛苦苦地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办?难道就放弃折路返回?长孙凛望着他的这些弟兄们,他们大部分都是通过了特种营训练的,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他踏上了一块巨石,冲着部将们拧眉喊道:“弟兄们,天无绝人之路,胜利就在前面等待着我们,我们只能前进,决不能后退。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冲过去。就是死,也得向前倒,是男人的,绝不能做孬种!”
说完,他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拿着一条毯子把自己连脑袋带身躯一块裹住,在缓坡度就势一滚,像半截树干似的骨碌碌地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