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蒲熙亮想不出来水车靠的是水力推动,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样器具是靠了水力来驱动的,而且蒲熙亮有仅是个木匠出身,打懂事起就步入了匠作这个行当,靠的是父辈口口相传下来的技艺,于水利就是属于绝对的门外汉,许多后世小孩子都懂的常识,对唐时的人来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神奇。
紫宸殿内,李世民斜倚在龙床(这个龙床并不是我们理解的用来睡觉的床,而是大小和床类似的长椅,左右宽约七尺,深约两尺,后面高靠背,两边有扶手,这种制式一直沿用到晚清几乎没怎么变动过,所变的仅是雕刻的图案和木料,只是后来名称改成了叫龙椅而已)上,眯起眼睛:“这么说,蒲熙亮仅用一块黄玉便换得了一架可以自动汲水的水车?”
“是。蒲熙亮本还准备了再加上酒楼一座的,王二郎却是没要。”站在阶下的李业嗣回答,回答这问题的时候,他倒是坦坦荡荡的,自己确实是如实的将所见到的禀报上去,并没掺杂一点水份,至于心中所想,皇上您可没让某禀报,似乎就没必要了罢。
“嗯,这倒有点不符王二郎好财的脾性了,卿如何看?”一块拳头大的黄玉而已,能做什么,雕个环佩最多,充其量不过三五千贯钱,而据说这块黄玉还是无人能识得的,那么价值肯定要大打折扣了,玉以白为上品,杂色的次之,一块拳头大小的羊脂白玉也不过是三五千贯就能轻易得到,这样小的玉对皇家来说,基本上是正眼也不瞧一下的(古人以白玉为贵,盖因以玉喻人的缘故)。
“臣看这倒是符合王二郎的禀性,其在建安时,曾无偿教授建安居民小食烹饪用以谋生,如今建安小食已经遍布大江南北,即便是如今的东市,也开了一家建安小食,建安民众对王二郎很是感激的;且臣随王二郎一路从建安到长安,其所作所为均是不扰地方民生,即便是在野地里埋锅造饭,他也是选的荒郊野外,远离农田庄稼,要选周围无枯草枯木的地方,拔营起程时,还要求将明火扑灭,说是怕引起野火,让一方百姓受累。因此臣以为,但凡是有利于民生的事情,王二郎对于报酬并不计较。据说,现在的建安富来客栈,只要有人肯交少许的银钱,就可以在客栈内学烹饪技艺,并不似其他厨子般秘技自珍,听说这规矩也是王二郎定下的。”
“朕又没怪罪王二郎的意思,卿倒是这么急于为王二郎开脱起来了?”见自己只问了一句,李业嗣就回答了一大堆,李世民玩味的斜了他一眼,揶揄道。
李业嗣没答话,也不用他答,皇上明知道自己现在和二郎关系不错,依旧给他指派了这个任务,肯定早就考虑过的,如果他不为王二郎开脱,那就不是立业嗣了,更何况,自己说的确是实情,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没什么好解释的,皇上若是不信,自然会另外查询,用不着自己解释。
“唔这么说来,倒也是如此,先是将军柜,再就是番薯,将军柜可保得地方府库帐册平安,那番薯虽然不能替代食粮,但好就好在并不侵占农田,随处可种,于饥荒年间倒是可以应急。这小二郎还真有点意思了,只是他竟然不主动将水车献出来,也可恶了点。”李世民自问自答,完了抬头问一边伺候着的宦官:“蒲熙亮的水车可曾造了出来?”…。
“回皇上,蒲监丞得了水车后,三日内便仿了出来,但是水车并不能自己转动汲水,昨日,蒲监丞又携了仿出的水车去林府上,出来时笑意盈盈的,怕是已经解惑。今日蒲监丞闭门谢客,约摸是在鼓捣那水车罢。”
“既然是如此,那王二郎收一块黄玉以作为助蒲熙亮得一大功的酬劳,倒也合该。依朕看来,这一块黄玉也太小家子器了点。业嗣,你去内府库里找徐国绪要件器物给王二郎送去罢,不用说是朕赏的,嗯,就说是皇后赏的罢。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陛下您还没明示取何器物啊。”李业嗣愣了一愣。
“莫要以为朕不知晓,徐国绪那个吃货现在跟王二郎好得像亲兄弟一般,若是朕说选个玉器去,他必定是选最好的。也罢,随他选罢,只要不是皇后心爱之物,不违制即可。去罢,等等,字画不能送。”李世民心疼着几幅字画呢,尤其是《兰亭序》,那可是花了不少力气“骗”来的,为这还招了魏老头连上七谏,搞得自己几个月都不能安生,每次一到上朝轮到魏老头要说话都要草草罢朝躲着他,可不能白白便宜了王家小子,若是自己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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