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要等的就是金桔,和丹桂(桂花的一个品种,其色橙中带金,香味浓且没苦味,前几年,有沪杭两市到闽北大肆移了丹桂去种,但都没种活,白白糟蹋了许多资源,也使得这两年闽北的桂花茶减产许多,罪孽啊)一样,金桔也是闽北特有的(市场上能买到的比拇指略大的那不叫金桔,而是叫金弹子,金桔,特指的就是黄豆般大小,色泽如金的特定品种)。通常在正月里,若到闽北人家里作客,一般都会给你泡上一杯桂花茶或是金桔,这就是最高规格的待客之道了。这个桂花茶和杭市及桂省的不同,他们的桂花茶用的是白桂或是黄桂晒干了的,颜色没了,形状也没了,只剩了个香味,还有点苦。闽北的桂花茶用的是蜜制的,也就是蜂蜜和冰糖(这几十年来,多用白砂糖代替冰糖,但最好的依旧是用冰糖)。舀一汤匙的桂花茶到玻璃或白瓷的杯或碗里,冲上开水,那泡过蜜的桂花就在水中舒展开来,在白瓷碗或玻璃的衬映下,上下翻滚,先看其形,个个饱满如刚摘下,再看其色,橙中带金,凭添了一分富贵之气,在正月里,这可是最好的寓意。然后闻其味,幽香扑鼻而来,却又不那么浓烈,套用朱先生一句话,这香增之一分嫌浓,减一分则嫌淡,闻上一闻,则是心旷神怡,又如站于高山之巅俯瞰晨光里山脚平静的小村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身边有徐徐山风吹过,云彩就在脚下缓缓飘过。最后,再抿上一口,顿时是满口生香,浑身轻飘飘悠悠然,在口中稍含片刻吞下,香味则从胸腹中蔓延到四肢百骸直透毛孔,让人舒服得忍不住想呻吟一声。至今来,灰雀若是正月里去亲友家拜访,每每接过桂花茶都是诚惶诚恐,必定是站起来,弯腰举了双手接过,惟恐自己不小心亵渎了那其中蕴涵的浓浓情谊。
可惜,王况在年前忙着王凌的婚事,也或许是懒散惯了,没想起收些桂花来,就连自己原来客栈小院里的几株丹桂,也是任其自开自谢。要不是这次在蒋溪口看到那户人家小心呵护着的金桔,他都忘了这事。
第二天傍晚,高三就买了一斤多点金桔回来,还是把那户人家的存货一扫而光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存放时间过长,色泽已经不是很新鲜。不过好在这次王况要取的是其对咳嗽的缓解功效,所以影响不是很大。
因为以前王况并没泡过金桔,只是看人家做过,所以这第一次必须得自己动动手,做成了,以后才能招人手在成熟季节做。第二天一早,将金桔用水洗了一遍后,再用开水烫一下,然后用针将金桔籽一个个的挑出来,每粒金桔都有且仅有一粒籽。一斤多的金桔千来个,挑也是比较费工的。陈丫儿正闲着没事情干,见王况自己一个人坐在院里,拿了根针在挑,又笨手笨脚的,就夺针去挑了起来,那边如花已经把陈老太背了出来躺院子里晒太阳,秋香则是早就扫完了院子,看着没事赶,见到主母在挑金桔,也过来帮忙。如花本来也想来一起帮着挑,被王况给叫回去陪陈老太聊天去了。这俩丫头刚来的时候还很怕生,担心主家不好伺候,尤其是如花,担心自己的饭量大会引起主家不快,但一个多月下来,陈丫儿并没有将她们当丫环看,而是和姐妹一般,就是对如花,王况有时候担心她不够吃,总是会让客栈多送些来,所以也就渐渐放开了,而王五家的也和陈丫儿他们熟悉了,加上王五现下身体日渐好了起来,所以她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再不是原来那愁苦的样子,因此院里不时总能传来笑声,王况每次听到都要感慨:都说三个女人是三千只鸭子,这四五个在一起就更厉害,果然不假。这段时间来,丑丑也已经和陈丫儿非常的亲热,今天恰好柳老先生要去会友,没上学堂,就也趴在陈丫儿腿上,有模有样的拿了根针学着挑了起来,每挑出一个,就努力的举起挑好的金桔咯咯笑着给陈丫儿看,得了句夸奖就又继续挑。。
陈丫儿早已经从王凌口中知道了自家这个二叔不简单,因此但凡王况要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好奇的问这问那,而是能帮着做的就帮着做点。女人就是适合做这种仔细活,不用一个时辰,金桔就已经全部挑好。王况再将其摊在萹箩上晒,只需要晒个半天,把金桔表皮的水份收了就可以了。
看看时间还早,王况决定去打铁铺子定做几样东西。前两年的将军柜制作,让打铁铺掌柜也得了点赏赐,再加上林明早已经交代过,但凡王况来打什么就照做就是,只需得抽个空去盐铁吏那补备下用铁量就成,这也多亏了林翰在长安的运作,说是献上将军柜的王二郎时不时的会要些铁打东西,而每个州县每年可用的铁是有定量的,所以户部就特许了王况要的铁都由户部再每年拨去的铁里额外另出。户部的思路也很简单,能献上将军柜的人,难道还会用铁图谋什么吗?
到打铁铺花了点时间,把要做的讲清楚,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所以明后天就可得。再逛到遏跃跟的羊肉店看看生意如何。遏跃跟已经回草原了,现在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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