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相上下,平日里嚷嚷着最最怕死的瘦猴。
他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斥候,也是吴瞒这两年重点培养,以便他退役之后来接替他掌握整个斥候,负责处理消息的人。
平日里他是跑得最快的人,却没想到最先死掉的人却偏偏是他!
上元节灯会的时候,这小子还跟吴瞒几个一起嚷嚷着,让自己出钱给他们一个个都讨上一房媳妇,好大家凑在一块儿做邻居,将来老了也好方便互相串门闲磕牙。
那是满是憧憬的鲜活面容,此刻,却已经伤痕累累,没了呼吸。
看着燃烧的火焰,房遗爱的双眼,面容,甚至整个人,都平静的一如激不起半点波澜的深沉湖水,如雕像般静静的立在那里。
看着房遗爱一动不动,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虹筱夫人感觉心中一阵压抑,压抑的难受,突然很是怀念曾经那个面脸憨笑,目带亮光的房遗爱。
与那样的房遗爱相对,让人觉得心里有底,舒服放心。
这样看似平静无波的房遗爱,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害怕压抑,就像是狂风暴雨之前的渗人宁静。
尸体燃烧的焦味和臭味,瞬间弥散了整个小院,让人忍不住做呕,而房遗爱就像没闻到一样,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燃烧的火焰带起的气流,搅动他衣服的下摆,跟着轻轻晃动。
是留下跟房遗爱置气,还是赶紧离了这熏人的小院?处在下封口的虹筱夫人稍稍挣扎了一下,觉得身中锁功散,无法全力施展武功的房遗爱,应该不能轻易逃出王庭,更何况齐扎罗还在自己手里严密监视着,所以,虹筱夫人决定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回头再找房遗爱麻烦就是。
想想,给锰嗤掳的飞鸽传书,估计也就是明后天就会有回信了,到时候说不定锰嗤掳会让把房遗爱押往前线,那时就有的房遗爱的罪受了,自己有何必一时的不痛快。
虹筱夫人用香帕掩着口鼻,从矮榻上起身,这让跟她进入院子里的侍卫和侍女们,同时松了口气。
看人整理尸体遗容没什么,看人焚烧尸体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个整理尸体遗容,焚烧尸体的人,平静的太过吓人,眼神扫视时也冷的吓人,生生让大家在大夏天,烈阳当头的时候,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麻烦夫人让他们将午饭给我送来,若是可以的话,顺便带两坛酒过来,我饿了。”房遗爱连头都没转动一下,仍旧看着那燃烧的火焰,声音不变的说道。
此刻,不止虹筱夫人,就连满院子的侍卫和侍女们,都真心觉得,房遗爱说话还不如刚才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好呢。
房遗爱一句“我饿了”,生生吓得两个侍女掩口轻泣,惊恐的看着不动如山的房遗爱,就连侍卫们也不少被房遗爱的这句话给惊得晃了下身形。
刚碰完尸体,尸体还未曾焚烧完,院子里都是焦臭味儿,喵了个咪的,这样的环境,竟然还能感觉出腹中饥饿?尼玛,这人的脑子和神经是真么长得?!换个正常人,能不呕吐就已经很不错了,好。
侍卫们即佩服有畏惧的看着房遗爱,又瞧了瞧还在燃烧的尸体,还饿,还想吃东西,侍卫们左右瞧瞧,发现不少人都面色铁青,紧闭着嘴巴,若不是虹筱夫人还在这儿镇着,估计已经有不少人跑出去吐了。有几个侍女已经开始反胃了,捂嘴忍吐忍得很是辛苦。
虹筱夫人怪物般看了房遗爱一眼,想不明白,房遗爱到底是真的心宽胃深,还是根本不把他口里称为兄弟的人当回事儿?人都死了,尸体也在焚烧,他竟然还觉得饿,想吃东西了!
虹筱夫人皱眉少了眼身边面色不好的侍卫和侍女,胃里也跟着一阵不舒服,再了没了维持往日风度和排场的意思,只一心想着赶紧远离房遗爱,于是匆匆应了房遗爱的话,脚下飞快的带着自己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遗爱的小院。
两个药童,顶着青白交加的脸色,畏惧的看了眼房遗爱,借口要去给房遗爱端饭菜,也跟在众人身后离了小院。
房遗爱站在院子里,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忍不住皱皱眉头,抬步朝门外走去。
“谁吐得,把自己的废物打扫干净再走!”房遗爱立在门边,冷冷的扫了眼带头呕吐的虹筱夫人等人,不客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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