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婷婷根本提不起半分的心思去靠近房遗直。
她没渴望着淑儿直接额舀鞭子抽死大不敬的他,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所以,萧婷婷心情复杂的跟房夫人告了声罪,借口身体不适,光明正大的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见到房遗直狼狈中兀自咬牙的不缀样子,还有青娘担心的不停帮着房玄龄顺气,而房玄龄没有力气的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苍老的样子,房夫人紧紧的扯着自己的帕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冤孽啊!”两行清泪从这位好强的母亲眼里,流了下来。
房玄龄真的病了,这一上午来回的折腾的这些事情,让这些天本就为了房遗直的事情耗尽心力的房玄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再次躺在了病床上。
看着房遗直上午的不恰当的做作举止,还有房遗爱已经连失望都欠奉的样子,和高阳公主强忍不满和憋气的神情,狠狠的刺痛了房玄龄的心神,让他再也提不起心情去向房遗直求证,差点害掉房遗则性命的事情,是不是跟他有关。
对于房遗直·没有真实确定的证据的话,房遗爱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来。
房慎也悄声禀报了,前几天的那场大雨之后,房遗直换洗的衣物里有一套内外衣物全都是被雨淋过的!
这就够了·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了。
原来,他自始自终就从来没有看护住一个儿子!
当年才六岁多的房遗爱就能避开府里的人,自己在花园后墙那里刨出狗洞,离家出走。已是成年的房遗直,又岂会找不到悄悄离家的方法?更何况,还说在祠堂附近那样寂静少有人影的地方?
房玄龄病倒的事情,在房玄龄自己的严厉要求下·房夫人和青娘这才没讲消息传给温泉庄子上的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人。
教养出房遗直这种无情无义的儿子,让房玄龄无颜去面对深受其害的房遗爱和房遗则两兄弟。…。
房夫人和房青娘两个,一是拗不过房玄龄,二是,也害怕这个时候找来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个,他们父子三人心里都会不好受。也只能暂时先准从房玄龄的意思,悄悄的请来了致仕的王菁华王太医。
房遗直那里,房夫人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不给他延医问药·他身上血淋淋的鞭痕,让房夫人揪心。
房遗直挨鞭子是因为他说话冒犯了公主,公主儿媳妇抽的理直气壮不说·即便捅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受责罚的依旧会是房遗直。
若真捅了出去,房家,怕是又要被御史台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在小楼里禁足的房遗直,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力什么礀势,都会引动身上伤势,牵扯的身上一阵疼痛。
看着已经被仆人给上了药·还渗着点点殷红的鞭痕,房遗直怨恨的不是抽他鞭子的淑儿,而是淑儿的丈夫房遗爱!
他算是看明白了,以从小到大淑儿无时无刻不对房遗爱的无条件维护,即便自己不说那番话,以这位公主殿下的来势·也会想着法儿的挑拣自己的错处,让她手里的马鞭找个恰当机会招呼自己!
该死的房遗爱!若不是他娶了个跋扈的公主,自己今天至于再多受一场无妄之灾吗?!
想到房遗爱,房遗直心下怨恨之余,也多少有些忐忑,他那句“夕阳、河渠、残垣,我房遗爱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当年事,房遗直心下惶恐,恐慌到极致,面目狰狞的低吼道,“当年的事情怎么能够怨我!我也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心下猛然闪现出房遗则落水时不敢置信的双眸,惊愕、疑惑、不解,酷似房夫人的漂亮眼眸里都写满了控诉人心的“为什么?”
“不怨我!只怨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曲江!怨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房遗直双眼通红的低吼着,将无力的器具,能摔的摔,能砸的砸。
小楼外守着的下人不放心的上来察看,也被有些发狂暴虐的房遗直给打骂了出去。
房遗直自己在屋里折腾了一个时辰,筋疲力尽之后,屋里的动静才算停歇,一个人窝在凌乱的房间里低泣。
申酉二时交接的当儿,宫里来人传达皇上口谕,将房遗直提交刑部受审,皇上体恤房玄龄劳累,让他好生在家休养。
闻言之后,房夫人和房玄龄两人均是身形一晃,在房青娘和萧婷婷的搀扶下,两人才相互扶持着稳住身形。
房遗直深深望了眼在场的房家人,将目光多在萧婷婷和房夫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来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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