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之工,已诏侯虎;杨任谏朕,自取其祸。速诏崇侯虎”
侍驾官催诏去了。且说杨任的尸首被力士摄上紫阳洞,回真君法旨。道德真君出洞来,命白云童兒,葫芦中取二粒仙丹,将杨任眼眶里放二粒仙丹。真人用仙天真气吹在杨任面上,喝声:
“杨任不起,更待何时”
真是仙家妙术,起死回生。只见杨任眼眶里长出两只手来;手心里生两只眼睛。此眼上看天庭,下观地穴,中识人间万事。杨任立起半晌,定省见自己目化奇形,见一道人立在山洞前。
杨任问道:
“道长,此处莫非幽冥地界?”
真君道:
“非也。此处乃青峰山紫阳洞,贫道是炼气士清虚道德真君,因见子有忠心赤胆,直谏帝辛,怜救万民,身遭剜目之灾,贫道怜你阳寿不绝,度你上山,后辅周王成其正道。”
杨任听罢,拜谢道:
“弟子蒙真君怜救,指引还生,再见人世,此恩此德,何敢有忘望真君不弃,愿拜为师。”
杨任就在青峰山居住。再说妲己追杀姜尚不成,又听得姜尚逃迹无踪,再加之其友返本归源,不日便可重得人身,与那琵琶精报仇之念渐消。有日,妲己想到自己要坏这成汤社稷。
暗道如今虽然便得帝辛尽失民心,要却成果极小。不由又把主意打到朝中武将身上,想让这些武官与帝辛离心离德,如此一来,帝辛武备渐消,定有心怀歹心者见势起事,妲己不想便罢,这一想法一起,果然把个殷商折腾的死去活来,使文武离心,却让诸候声势渐大。
一日帝辛对妲己道:
“美人大位已定,朝内百官也不敢谏阻;朕所虑东伯侯姜桓楚,他知女儿惨死,领兵反叛,引诸侯,杀至朝歌。闻仲北海未回,如何是好?”
妲己道:
“妾乃女流,识见有限,望陛下急召费仲商议,必有奇谋,可安天下。”
帝辛道:
“御妻之言有理。”
即传旨召费仲。不一时,费仲至宫拜见。帝辛道:
“姜后已死,朕恐姜桓楚闻知,领兵反乱,东方恐不得安宁,卿有何策,可定太平?”
仲跪而奏道:
“姜后已亡,殿下又失,商容撞死,赵启炮烙,文武各有怨言。只恐内传音信,动姜桓楚兵来,必生祸乱,陛下不若暗传四道旨意,把四镇大诸侯诓进都城,枭首号令,斩草除根。那八百镇诸侯知四臣已故,如蛟龙失首,猛虎无牙,决不敢猖獗,天下可保安宁。不知圣旨如和?”…。
帝辛闻言大悦:
“卿真乃盖世奇才丙有安邦之策,不负苏皇后之所荐。”
费仲退出宫中,帝辛暗发诏旨四道,点四员使命官,往四处去,诏姜桓楚、鄂崇禹、姬昌、崇侯虎不提。且说那一员官迳往西岐前来,一路上风尘滚滚,芳草萋萋,穿州过府,旅店村座;真是朝登紫陌,暮踏红尘。
不一日,过了西岐山七十里,进了都城。使命官看城内光景,民丰物阜,市井安闲。做买做卖,和容悦色,来往行人,谦让尊卑。使官叹道:
“闻得姬伯仁德,果然风景雍和,真是尧舜之世。”
使官至金亭馆驿下马。次日西伯侯姬昌设殿聚文武,讲论治国安民之道。端门官报道:
“旨意下。”
姬伯带领文武接天子旨,使命官到殿跪听开读:诏道:
“北海猖獗,大肆凶顽,生民涂炭,文武莫知所措,朕甚忧心;内无辅弼,外欠协和,特诏尔四大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祸乱。诏书到日,尔西伯侯姬昌速赴都城,以慰朕绻怀;毋得羁迟,致朕伫望。俟功成之日,进爵加封,广开茅土,谨钦来命,朕不食言,汝其钦哉特诏。”
姬昌拜诏毕,设筵款待天使。次日,整备金银表礼,送天使。
姬昌道:
“天使大人只在朝歌会齐。”
姬昌收拾就行,使命官告辞作谢而去不题。且言姬昌坐端明殿,对上大夫散宜生道:“孤此去,内事托放大夫,外事托於南宫、辛甲。”
随令人宣伯邑考至,吩咐道:
“昨日天使宣诏,我起一易课,此去多凶少吉,纵不致损身,该有七年之难。你在西岐,须是守法,不可改变国政,一循旧章,弟兄和睦,若臣相安。毋得任意之私,便一身之好。凡有作为,惟老成是谋。西岐之民,无妻者,给与金银而娶;贫而愆期未嫁者,给与金银而嫁;孤寒无依者,当月给口粮,毋使欠缺。待孤七载之后,灾满自然荣归,你切不可差人来接我,此是嘱咐至言,不可有忘”
伯邑考听父此言,跪而言道:
“父王既有七载之难,子当代往,父王不可亲去。”
姬昌道:
“我儿君子见难,岂不知回避,但天数已定,断不可逃,徙自多事。你等专心守父嘱诸言,即是大孝,何必乃尔?”
姬昌退至后宫,来见母亲太姜,行礼毕。太姜道:
“我儿为母与你演先天数,你有七年灾难。”
姬昌跪下答道:
“今日天子诏至,孩儿随演先天数;内有不祥七载罪愆,不能绝命。方内事外事,俱托文武。国政付於伯邑考,孩儿特进宫来辞别母亲,明日欲往朝歌。”
太姜道:
“我儿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
姬昌道:
“谨如母训。”
随出内宫,与元配太姬作别。西伯侯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长日伯邑考,次子为姬发,即武王天子也。周有三母,乃昌之母太姜,昌之元妃太姬,武王之元配太姬,故周有三母,俱是大贤圣母。姬昌次日打点往朝歌,忽忽行色,带领从人五十名。
只见合朝文武上大夫散宜生、大将军南宫、毛公遂、周公旦、召公、毕公、荣公、辛甲、辛免、太颠、闳夭、四贤八俊、与世子伯邑考、姬发领众军民人等,至十里长亭饯别,摆九龙御席。百官与世子把盏,姬昌道:…。
“今与诸卿一别,七载后,若臣有会矣。”
姬昌以手指邑考道:
“我儿只你兄弟和睦,孤亦无虑。”
饮罢数杯,姬昌上马,父子君臣泪而别。西伯那一日上路走七十馀里,过了岐山一路行来;夜住晓行,非止一日。 那一日行至燕山,姬昌在马上叫左右道:
“看前面可有村舍茂林,可以避雨?咫尺间必有大雨来了。”
跟随人正议论道:
“青天朗朗,云翳俱无;赤日流光,雨从何来?”
话说未了,只见霎雾齐生,姬昌大慌,叫:
“速进茂林避雨。”
众人方进得林来。但见好雨:云生东南,雾起西北;时间狂风生冷气,须臾间雨气可侵人。初起时微微细前。次后来密密层层。滋禾润稼,花枝上斜挂玉玲珑;壮地肥田,草梢尖乱滴珍珠串。推塌锦江花四海。扳倒天河柱下倾。
话说姬昌往茂林避雨,只见大雨滂沱,一似飘泼倾盆,下有半个时辰,姬昌吩咐众人:
“仔细些雷来了?”
跟随又与众人大家说:
“老爷吩咐:‘雷来了’仔细些。”
话犹未了,一声响亮,霹雳交加,震动山河天地,崩倒华岳高山。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没想到老爷的话这么准,说雷来就来,瞬息之间众人都挤紧在一处。这雷雨来的快去的快,众人也算是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可为次遇到的雷雨极为古怪,似乎人为一般。
须臾云散雨收,日色当空,众人方出得林子来。姬昌在马上浑身雨湿,不由叹道:“云过生将,将星现出;左右的与我把将星寻来。” 众人听到姬昌如此说,皆冷笑不止:
“将星是谁?那里去找寻?”
然而却不敢违命,只得四下里寻觅;众人正寻之间,只听得古墓旁好像一孩子哭泣声音。 众人向前一看,果是个孩子,齐道:
“想此古墓,焉得有孩子?必然古怪,想是将星,就将这孩儿抱来,献与群候看看何如?”
去了古墓,果然看到有一将生婴儿,众人将这孩儿抱来递与姬昌。姬昌看见好个孩子,面如桃蕊,眼有光华。姬昌不由大喜,暗自想:
“我算天机,该有百子,今止有九十九子;当此之数,该得此儿,正成百子之兆,乃美事也。”
遂命左右:
“将此儿送往前村抚养,待孤七载回来,带往西岐。”
久后此子福分不浅。姬昌纵马前行,登山过岭,赶过燕山;往日往前正走不过一二十里,只见一道人丰姿清秀,相貌希奇,道家风味异常,宽袍大袖。 那道人有飘然出世之表,见得姬昌行来,向马前打稽首:
“君侯贫道稽首了。”
这姬昌虽为凡人,可精通道行六艺之一术之一门,看到此道人不凡,知是神仙中人,不敢怠慢,慌忙下马答礼,言道:
“不才姬昌失礼了敢问道者为何到此?那座名山?什么洞府?今见不才,有何见谕?愿闻其详。”
那道人答道:
“贫道乃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云中子是也。方才两过雷鸣,有将星出现;贫道不辞千里而来,寻访将星。今睹尊颜,贫道幸甚。”
姬昌听罢,命左右抱过婴儿,付与道人。道人接过看道:
“将星当今天地大变,你与此时出生,此乃天意。” 这婴儿说来也怪,方才众人抱负于他,不哭不闹,如今见得云中子后,竟然呵呵呵笑了起来。…。
云中子见此子不凡,与姬昌道:
“贤侯此子不凡,日后当有一番大机缘。日前贫道与洞府修行,演算天机,却是此子与贫道有缘,贫道今将此儿带上终南,以为徒弟;后贤侯回日,奉与贤侯,不知贤侯意下如何?”
姬昌听到云中子的话后,哪里还不明白他其中意思。古老相传,有道真修收授弟子,传承道统,其一是那有大机缘,大毅力者,千万里寻找,过而百拜,遇水而跪,这才能见行真仙;其二是有那大神通修士演算天机,算出与自己有缘之人,便下山自行寻找。如今云中子的行为,颇合上古修士风采,姬昌那里会不愿意。 遂开口道:
“道长带去不妨,只是久后相会,以何名为证?”
云中子想了想,不由把目光对上婴儿,突然开口道:
“电过现身,后会时以雷震为名便是了。”
姬昌道:
“道长取名,不才领教请了。”
见这姬昌说完后,云中子抱雷震子招来一朵详云回终南山而去。
再说姬昌得了百子之后,心里欢爽,不久到了朝歌。哪知那妲己心生歹意,四镇诸候皆被为难,其中有三路诸候服了朝歌,唯姬昌以祖宗之法不尊。
帝辛哪里还能容他,只因姬昌乃是西方二百诸候之镇首,不敢无理害他,只得把姬昌囚于苦牢之中,也不虐待他,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根本不提放他离开之话。其余大臣虽感姬昌风骨,可如今朝歌不同,朝纲不振,民心已失,哪里敢把姬昌这等大大贤放出去,到时若他举兵犯朝,如何抵抗。
话说当年三皇治世,泰皇伏羲衍先天之术数,又神文推演,有不可思意大威能。如今不比从前,神文大多失传,别说人间,便是诸教门徒,修行之士,精通者十不足一,这才有了符文。
这姬昌原本也是好色之人,要不然怎么会连取那二十四名妃子,生下九十九子,想那帝辛也不过是三宫,后又独宠妲己,只有两子,后姬昌因身体年老,体力不济,这才息了女色,而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才向自己的母亲学了这衍先天之术数。
此时姬昌困与牢中,无事可干,正好借此演算术数,由于那《连山》、《归藏》二书已出,将八卦推演到了极数,姬昌就整和商时八卦推演之法,将两卦合一,成一新卦,最终让他推算出后天八八六十四卦象,为后世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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