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弦目走如飞,迅速将信览毕,心里已是雪亮。一声暗叹:原来又是一场权力的血腥角逐。司徒素见映弦看信看了颇久,怀疑地问道:“你看得懂?”
莫名的恐怖感犹如一把把毒覃在心田滋蔓。这种读懂其他语言的能力,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向别人学来的?可是,连司徒素、司徒曦都不会,自己又为何能掌握?思虑纷乱中迸出一句:“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文字看上去很好玩罢了。”
司徒素转头又问司徒曦:“那么给你信的那个人呢?”
“他啊,死啦。我跟凌荒把他埋掉了。这人万里迢迢跑到郁国,不知是什么目的,最后客死他乡,也算是个可怜人。”
司徒素思索片刻道:“未必是专门跑到郁国,也许只是海上翻了船,漂到这儿来的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既然你们都读不懂这封信,就别再费脑子想了。对了,你们知道兵部大耳张的儿子出事了吗?”
映弦的心又是一窒,结结巴巴问道:“出……事儿?出什么事?”
“听里面的人说,是残废了。而且是被人弄的。现在在家里养着,不愿意见任何人。他爹到处找人查案,可就是查不出个名堂。都快闹翻天了。”
司徒素神色平静,像是早就听到了消息,又好像在意料之中。淡然道:“他这样的害群之马,早晚都会有人找他麻烦的。要怪,就怪他爹管教得太晚了。”
映弦一颗心止不住狂跳,强作镇定道:“这事连兵部都查不出来,看来肇事者绝非普通人。说不定早跑了。或者根本不是本地人?”
“现在查不出来,不等于以后查不出来。你们也都听说陆长庆的案子了吧,那凶手几天前还不是被韩公公的人给逮到了么?”
什么?!映弦几欲晕倒。今天的冲击实在太多。一张脸霎时没了血色,声线纤弱而颤动,像是灯火下灼伤了羽翅的蛾子:“那凶手现在呢?关在牢里?他是个什么人?”
司徒素瞥了一眼映弦,问道:“你怎么了?”
映弦咬牙道:“没……没什么。只是我觉得那陆长庆本来就该死。那凶手也算是替天行道。现在落入韩公公手里,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
司徒曦摇头道:“不是什么凶多吉少,是已经死了。”
“啊?”
“凶手是在长隗落网的。因为有当时目睹他杀人的人把他认出来了,悄悄报了官。所以官府一路追踪,抓了个出其不意。”
“那为什么又死了?”
“这人却也硬气,居然想法从囚车跑了出来,然后……听说是自刎而亡。死前也没吐露究竟干嘛要杀陆长庆。不过,他没落到韩公公手里也算是万幸了。否则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折磨。”
映弦半晌无语。一身冷汗已濡湿了里衣,悲凉与恐惧此刻像是一团麻线缠了上来,缠得死死的。怎想到,自己近日在公主府里埋头读书,外界却已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但是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侧身,只手托腮道:“为了个陆长庆,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不值啊。”
值,或不值,反正人已死了。一了百了。屋里突然陷入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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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馨亭此时恰好端着浇水器具进屋。目睹眼前众人情状,吓了一跳。给堂内的几本芍药浇完水,又一语不发地退了出去。
这死一般的静寂却是由纪凌荒率先打破。只见他从案上拾起司徒曦带来的那封信,沉吟道:“我刚才一直在想,虽然我们看不懂,但是这天下之大,难免有一些奇士怪才。倒不如把信呈给皇上,让朝廷里的大人们议议。要是还没有人知道,不妨发榜昭告,看谁能解此信。”
司徒曦双目霍然一亮,道:“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不需要禀告父皇。他目前应该好好养病,不该为这些不打紧的事儿烦心。这样吧,我明天就去找西鉴府尹魏淳之,让他张个榜子就行了。”
司徒素也没有反对,只说道:“榜上贴出第一个句子即可。也不要悬赏。否则会有骗子见财起意。”
司徒曦笑道:“还是皇姐想得周全。对了,我今天还带了些一路上买的小玩意儿,公主府每个人都有份。就怕你们不喜欢。”说罢挥手示意,纪凌荒便将案几上一个硕大的包裹打开。入眼花花绿绿,流光溢彩。
司徒曦先挑出一物递给司徒素。却是一个五彩绒线纵横织成的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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