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在原地休息,跟着回燕城的士兵都三五成群的靠着树歇息,身旁便是他们的马。
第二日下午,一个士兵的坐骑走着走着突然歪倒,将主人压在底下,喘息了一阵,再也没有起来。
此地属于大雪山山脉,地势高峻,遍地积雪,道路滑溜,不但寒冷风急,而且人若运了劲儿,自不免心跳气喘。身体弱的人都不敢擅动多言,便是身强力壮的人也都感到周身疲乏,只想躺下来睡个好觉。
多多看见燕南天的脸色苍白得惊人,便坚持要他坐上马车。
“还要往前走吗?”她问。
他缓缓别转脸,没有表情的脸映着雪光隐约有种微愁。
就在这时,车外众人大声呼喊起来,山道东侧高峰上一大片白雪缓缓滚了下来,宛如海浪翻卷的浪花。
有人叫道:“不好,要雪崩了,大伙快退!”
“快退!”燕南天说完这句就下车解马,抱起了多多轻轻放在马背上,她的腿伤越来越严重,不但没有好,并且又红又肿。
“大家不要大声说话,要不这雪崩得更厉害。””燕南天沉声说,“不能策马狂奔,大伙脚步稳些,往后退,先过了刚才那道山岭再说。”
这时只听隐隐轰隆之声,常年在营中那些士兵知道厉害,一个个不待吩咐,牵马便急退。
只是一会儿功夫,隐隐雷声已经震耳欲聋。燕南天脸色剧变:“上马,有多快跑多快!”
初时众人还怀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希望雪崩不是太厉害,只慢慢的退,害怕崩落的雪把去路都封了。
不料这雪崩初时看很小,却原来是相隔甚远,只从高峰上一路滚落,沿途挟带大量积雪,一路累加上去,崩到一半,已是具有摧枯拉朽之态,连山上巨大的岩石也被推得往下直滚。声势之浩大有如天崩地裂,怒潮翻卷,所向披靡。
燕南天只顾催大家快走快走,不料老马竟吓得发呆,一个撅蹄,竟然生生把前腿折了,将多多抛下地来。
他连忙拦腰抱起了她,幸好还有另外一匹马,他连忙上了马,赶快逃命。
多多却是吓得魂飞魄散,她真想“哇”的一声便要哭出来,却见山峰上的白雪仍如山洪暴发,滔滔不绝,瞬间不但将官道封个严实,崩冲下来的积雪更转眼涌到山脊下,被山脊挡住,却仍然不住涌来,渐渐堆高成雪峰。
她紧紧地抱着燕南天,头埋在他的胸前,而他也楼得那么紧,似乎想把整个身体都覆盖在她身外,为她挡住所有的风刀霜箭,仿佛一生只得这一回,要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和珍惜。
她忍不住侧脸望向他,风那么猛,她的双眼只能掀开一条微缝。
他离她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柔软的擦过她的耳侧,冰寒之中的微暖,一触即散的,令人感伤的温暖。
她忽然想起,为什么不让她穿越成他的女人呢,也许这一切会美满许多,也会皆大欢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