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史玉瓷与顾思在一起的事,她可以装作不在意,可以包容,但是她却无法接受史父史母的利用与欺骗:
她以为他们是爱她的,就像是父母疼爱自己孩子一般地疼爱着自己,如今她才明白他们给的爱只不过是利用、背叛、欺骗所伪装的。
“不对。”她嘶吼出声来,只是纯粹的嘶吼,没有底气的嘶吼,而眼里一片死寂。
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她以为这辈子就是孤身一人,是史家给了她存在的理由。在五岁那年她决定了她此生存在的意义——守护爱自己的人。从那以后她以为即使是没有关系的人因为有了爱就可以突破血缘的限制。
然而,无论如何,心中的阴影却始终无法被温暖、照亮,那便是:对于一个孤儿而言,亲情是奢侈的,也是脆弱的,是她心中的一个死结,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死结。
史玉瓷咬了咬下唇,再次稳了稳手中的枪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狠戾道,“信与不信,今日这断肠崖都会是你的归宿。”
史玉儿感觉心仿佛被抽空一样,没有了刚才的疼痛感,原来被逼到绝境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存在的意义重新残忍地被剥夺,到头来她史玉儿终究还是个弃儿。
“啊~~~”她撕心裂肺地咆哮,眼眶里一直蓄着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滴落在沾满了鲜血的手臂上,咸涩刺激得那伤口越发地触目惊心了,而伤口里的血红液体流淌的越快了。
史玉瓷似乎被惊吓到,只是呆呆地站着,眼里的痛惜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八月的南方还是炎热的,但她觉得此时却格外的冷。
沉默,还是沉默。
断肠崖下吹来了风,逐渐变得肆虐,竟卷起崖上落满地不知名的白色花瓣。
突然,史玉儿笑了,带着泪水阴阴地笑了,没有任何言语,淡漠地最后看了史玉瓷一眼,闭目仰面倒下断肠崖,凌乱的青丝在空中乱舞。
风停,白色花瓣垂落崖底,似乎在哀悼着一个生命的陨落。
崖边
史玉瓷瘫坐着,面无表情,像失了魂儿,小腹隆起的地方早已变平,身边散落了一地的布条。
这时身后的树林里闪出一中年男子,此人便是史父史季。
史季剑眉皱紧,眼中的悲伤无法掩藏,快速走到崖边张望着,眼睛湿润了,轻叹了一口气。毅然转身看向史玉瓷,走过去一把拥住了她。
“哇~~~”史玉瓷放声痛哭,歇斯底里的声音徘徊在断肠崖上。
良久,史玉瓷止住了哭,“爸,您告诉我这是姐的宿命。”无力而苍白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要去相信所谓的宿命,去欺骗伤害自己所爱的姐姐,为什么。
史父搂着女儿,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