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上面一对夫妻依偎在画面上,花白的头发,恬淡的微笑。旁边写着一岁时,和她出生在一座城市,是邻居;五岁时,中秋拿着一快月饼去找这位邻家小妹,想与她分享不料他仅仅是对月饼一见钟情,抓过我拿月饼的手,连手带月饼一通暴咬;
十岁时,为了替她从大胖手中抢回发夹,向庞然大物发起自杀性冲锋,虽然满身落下伤痕,却终于抢会四分之一发夹,欢天喜地送到她家时,却被小妹的妈妈痛苦了一顿;
20岁,第一次和青梅竹马的她接吻,却磕到了牙齿;
35岁生日这天满身疲惫地回家,家里漆黑一片,急急忙忙四处寻找螺丝刀,准备去修理保险,不料发现身后站着妻子和儿子,手上端着蜡烛和生日蛋糕,很扫兴的样子;
65岁外孙女读补足了,老妻解放了,老俩口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太阳晕晕地照在我们头上,我们发现,不戴上老花镜的话,对方的脸是那样的陌生;
70岁,冬夜,落雪的日子,老两口相拥在被窝里,忽然想起多年前秋日那次热吻,想在试一次,结果,松动的假牙使我们失去了一切的兴致;80岁,坐在火炉前,火炉冰冷的火焰依稀照出妻子年轻时的容颜,想对她说:永远爱你。但医生说,她的心脏起搏器经不起任何刺激,于是只有轻轻伸出枯树样的手,从她久旱土样的脸上,轻轻试去泪迹。
慢慢的抚摸杂志上的那段简单却洋溢温馨又心酸的话语。
我想,他们的生活很美,或曾经历过大风大浪,或曾体会过细水长流,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在这个世间,享受着岁月带来的豁达与悠然。
我总是在想啊,在想有一天我也可以如此,跟他在一起,坐在摇椅上看落叶飘飘扬扬,风拂过脸颊,回荡着那与往事有关的记忆。开心了孤身漫步山林,可以踏着嫣红的叶子,去寻找秋日的足迹。不开心了,载着纤薄的嫩叶,在人生的旅途中寻找曾经的快乐。可惜于他于我这都是奢望。
三天了,三天,他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那天的话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若依得意的笑无法影响我,可是我的心还是疼了。疼的我颤抖,夜半时分我捂着胸口,无助的呻吟。眼前是那冰蓝色带着火焰的双眸,耳边是凄厉憎恨的惨叫。
她掐着我说,“若溪,我恨你,若溪我恨你!恨为什么你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去死,若溪你去死!”
“知道我多恨你吗?我每天夜里都能梦到你死去的身影,若溪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为什么出现在世钦的面前。要不是你的存在,我的幸福怎么会如泡沫一样短暂!”
可是画面一转,那个甜美柔弱的若依又回来了。她俯在慕世钦的怀抱中,满眼泪痕。“世钦,我好怕!我没有想到若溪竟然有了杀我的想法,当时的她好可怕。呜呜!”
“世钦说今晚不会回来,我害怕,我害怕他被你夺走,害怕让我们的家再度成为冷酷的冰窖。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你存在,只要让我看到世钦就好。只要看到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