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不去看他,故作无聊的趴在台上,眼神虽然望着酒柜,可耳朵依然机警的竖着。
慕世钦恩恩啊啊了几声,然后又说“找到他的时候有人看见吗……哦,那就好。我马上过去,你让他在我的办公室等我。对了,我让你查的……”他突然噤声,眼神若有所思的望过来,那份凌厉的蓝仿佛能看穿我的魂魄。我的心猛然收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放肆的蹂躏揉搓一般,越收越紧。
他对着电话又说“算了,咱们当面在谈好了。我马上过去。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慢慢的走过来,我依然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酒柜上陈列的名酒。
直到身后的他传来宠溺而又抱歉的话语声“我要走了。公司里有个客户要来。我必须过去一趟。晚饭你自己吃,我今晚一定回来睡,好吗?”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说真的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已经毫无感觉了。
就如同吃饭一样,没有味道只是不能不吃,然后每天都吃,按时按量,然后好不消化的排出去。
他套上外套临出门前告诉我“我订了一架钢琴,下午的时候他们会派人送过来,你签收一下。”
我看着阳台边上故意留下的位置,然后不解的问“钢琴?你买钢琴干嘛?”
“让你弹给我听。你弹的曲子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旋律。”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弹琴?是谁告诉你我会弹琴的?”
他笑了,笑得有些欠揍的得意“我知道的事,要比你想象得多得多。不用那么奇怪。”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阳台前预留的位置。心里空空的,如同那片空空的阳台。
慕世钦拉开门,穿上皮鞋,看见我正在发呆,不死心的穿着鞋走进来,吻了吻我的额头“一会儿会有位保姆过来,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些。”
我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他,然后嘴角一点点的上扬,拉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那种轻蔑又绝望的微笑。
慕世钦叹息般捏了捏我消瘦的脸颊,低斥着“别多想,不是来监视呢的。这位保姆是我从家政公司给你请的,我也还没见过。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手脚的。我走了!”
轻吻了我下额头,拿起车钥匙转身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微笑也随之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和慕世钦相处的每一天,都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别和陌生人说话》。
当时看的时候只觉得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太过柔弱,不懂得保护自己,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最终落得悲惨的下场。
而如今,我终于懂得那份痛苦而又绝望的心情。不是柔弱,更不是胆怯,而是根本无路可逃。
我经常幻想自己已经逃脱慕世钦赋予的枷锁和牢笼,当我睁开眼,却依然在他的手心,挣扎无力。
忽然门铃如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般响起。我吓得身体一抖。思绪就这样断了线。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这个时候按门的人,应该就是慕世钦口中的保姆。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梳着一跳细长的马尾辫。身穿乳黄色的羊毛短衫,外面还套了件天蓝色的棉衣,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配着一双红色的雪地棉鞋。双手提着大大的行李包。她的肌肤不算白,面容却是极好,尤其是那双明亮得可以照见人的眼睛,透着一份难得的纯真。
她怯生生的对我笑笑,面对我赤裸的打量目光,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还真是可爱。
我笑了,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