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祤很清楚自己爸爸慕容辕弘对江紫墨固然没有好感,但是,以他的手段,他要是想要她做不了自己的儿媳妇,那么势必就会做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而不是像这样,只让她失去孩子,让她痛不欲生,让她陷入怨恨与绝望的世界里。
因为这么做,对他来说,绝对是失大于得,毕竟,不管她落到什么地步,他慕容清祤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既然不是自己爸爸下的手,那么,又是谁推动了这个摇摇欲坠的雪球?
慕容清祤将这个疑问埋在心里,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幕后黑手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现在,走出电梯之后的他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虽然依旧面容英俊儒雅,穿着得体时尚,但是,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稀少了。
熟悉而明亮的走廊,他在这一个月里,已经走过不下一百次,来到她的病房前,透过病房巨大明亮的玻璃窗,慕容清祤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坐在窗台前的娇小身影,墨黑如古潭的深眸底,却是掩饰不住的痛彻心扉。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忘不了当初他从山间小屋内找到她的那一幕,他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不慎摔坏的珍宝一样,心痛而自责。
那一刻,他有多么的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不堪,却不能分担半点。
窗外,嫩绿的枝丫散发着清香,几欲伸进窗内,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江紫墨如白瓷般透明无瑕的肌肤上,闪着耀眼的光泽。
慕容清祤看着她的身影,眼中有一抹无法消散的痛楚。
她是一个活人,从外表上来看,她仍是一个拥有美丽容颜的年轻女孩。那场巨大的灾难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似乎,只要一走近她的身边,你就会发现,她更像一个死人,空拥有活生生的肉体却没有灵魂,一个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知觉的活死人。
现在的江紫墨,安静得如一尊上好精美的白瓷雕像,黑漆漆的眼瞳里没有焦距,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跑、不会跳。
她只会在偶尔的时候,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移开自己的眼神,继续空洞的看着别的东西。
她不再给他任何反应,不抗拒他的任何行动,即使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
慕容清祤曾经差点在这样的江紫墨面前奔溃,他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苦,他流泪,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吼。
可是她却毫无反应。
而后,他的心似乎也已经跟着她的,死去了。
日复一日,他的希望、他的爱,都被她的漠视磨的破碎、破损得残败不堪。
可是他仍不肯放弃,因为,他知道,自己依然还深爱着她。
“阿紫,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换个环境,也许对你的康复更有帮助。”
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冰凉的泪滑过他的俊颜、落至她温热滑腻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