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笑话呢。”
胤祉点头道:“是啊,不过我们正要去骑马,二哥、四弟要不要一起去?”
“好,听着不错。”胤礽随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眼神投向了胤禛。
胤禛揉着眉心,苦笑着摇头:“小弟还是不去了,累了这么多天想,再不歇歇人就要吃不消了。”
“哦。”皇太子瞟了眼静若处子的钱卿瑛,又瞟了眼谈笑风声的胤禛,眼光在两人面上游移,再想想十四,眼中闪过几丝玩味笑意。
胤禛对几人严重的戏谑幷未在意,点点头,胤祯从始至终头未抬起,只是静静跟着他们退出了大帐。
钱卿瑛看到小雪狐安好,提着的心,缓缓落回了原处。
“必勒格的事,爷都知道了吧。”
“恩,皇太子都说了,真没想到必勒格那么小就有那样的成算,三哥带他来,没难为你吧?”
钱卿瑛只淡笑道:“没有。爷先自己躺躺吧,妾身想要沐浴更衣。”
“好,你去吧。”
钱卿瑛坐到了梳妆台前时方才摘下了头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
纯金上镂着精巧的花纹,猩红的宝石沁手冰凉。她慢慢抚摸着,面上浮起了酸涩讥诮的冷笑,净素的无一丝点缀。
二人世界没有永远的蜜月,甜蜜之后就是三年之痒。而且,第三者瞪着发红的眼珠,早已经不耐烦了。前有狼后有虎,她这辈子算是别想安生了。
木桶里装的洗澡只略微高出人体温一点点,钱卿瑛闭着眼泡在里面昏昏沉沉的自言自语:“宋智,必勒格,还真是麻烦呢。”
“你们都出去。”
近身伺候钱卿瑛沐浴的两个丫头红着脸的退了出去。
“爷怎么进来了?妾身已经差不多好了。”
钱卿瑛陡然一惊,这才发现胤禛已经站在眼前,不自觉的把身体往水里缩了缩,这样审视的目光让她感得有些难堪。
接近而立之年的精壮男子,因只披了外衫,结实的麦色胸膛半裸着,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漫不经心的看着钱卿瑛,虽然不悦,但唇角仍微微扬起。
胤禛冷清清的声音:“阿瑛,你最近是怎么了,忧思如此之重!”
康熙这次在蒙古方面削了皇太子和胤禛的力量,还拱手把这些都推到三阿哥胤祉怀里,此举连钱卿瑛这个知道结局的人都看不透,胤禛的性情自然是越来越冷了。
“妾身怎么能不担心呢。做的太好怕人生疑,做的不好怕人怨怪,多做多错,不做还是错。”钱卿瑛有一瞬间十分寂寥,四周死寂下来,营帐外雷声大作,天地瞬间昏暗了下来,条条雷蛇像是闪着寒光的利刃,把广袤的草原道道割裂。
胤禛的背脊上已是密密一层汗,黏腻在皮肤上憋闷的难受,他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了钱卿瑛的绝望。是的,绝望,和他一样的绝望。他们都是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偶然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仍旧处在万里荆棘海之中,不知如何找到出路。心一直坠落下去,往下,往下。
胤禛一步一步逼近钱卿瑛,看着钱卿瑛,从头发看到没入水中的胸部,回想当年钱卿瑛身着盛装,笑意嫣然的样子,如今她的神色中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黯然和疲惫,以后还会更多,甚至可能加上对他的憎恨。
他把喜欢的花摘到了手,享用着她年轻鲜活的身体,然后……已经不能不能再想然后了……
缓缓俯身而下,抚着钱卿瑛的脸轻声道:“阿瑛,不要后悔嫁给我。”那语气已近乎祈求。
钱卿瑛的眼难以掩饰的潮湿了起来:“爷对妾很好,真的很好。妾身都明白的。”
胤禛除掉衣物,背对着钱卿瑛跨身坐到浴桶里,水哗啦啦的流溢了大半:“帮爷擦背。”
“好。”钱卿瑛弯着嘴角,一边哼着在日本民谣“sakura,sakura,kara……”
这是一首以樱花为主题的悲伤抒情曲。其实日本人泡温泉是讲究保持安静不唱歌的,可钱卿瑛觉得帮胤禛擦背唱这首歌,仿佛他们已经相伴到了地老天荒。
胤禛趴在浴桶边缘忽而回头笑道:“阿瑛,咱们这样真像老夫老妻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