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卿瑛弯腰将绵娘扶了起来,笑了笑:“傻姐姐,你怕什么,上头既然派你来传话,就知道我们曾经接触过,有些话不好直接同我说,要拐个弯经过你的口罢了。我能猜出这些来,上头也是预料到了的,咱们这帮孙猴子怎么能翻得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有些默契从一开始便是有的,只不过我想确定一下,方好交代你回话。”
绵娘挣扎片刻,不知道是被钱卿瑛那一通似是而非,高深莫测的权术学给迷惑了,还是抵不过那根九鸾钗的勾引,亦或是想上钱卿瑛这艘大帆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快速回道:“两日前皇上身边的梁公公亲自到毓庆宫传话,说些什么奴婢不知道,除了皇太子和太子妃,我们这些服侍的都被遣了出来,梁公公走后皇太子和太子妃还关在屋子里说了好一番话,后来也没办别的事儿。奴婢猜这事就是皇上吩咐的。”
绵娘这样亲口证实,钱卿瑛却多了许多犹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论是康熙还是皇太子,此时让钱卿瑛加入皇太子的阵营,斗不过是丢个肉包子给身后的狗罢了,就这么巴巴的凑上来接下,日后没得无端多出个主子来予取予求。
再者康熙的确宠爱皇太子,那又怎样,还不是两立两废,涉及到宝座被威胁,父子也会轻易反目。即使是康熙放出话来让皇太子拉拢钱卿瑛,未必不是双重试探,一是试探皇太子究竟还是不是他的乖儿子,对这种培植私人势力的举动太积极的话,就是等不及了,二是试探钱卿瑛是不是有政治野心,若她能安分的做个印钞机是最好不过的,若是费力钻营,迫不及待的加入党争,其背后用心不单纯不说,说不定还有胤禛的影子。
这茬子绝对不能接,要表现的对朝廷之事避之唯恐不及,又安分的听候诏命才是,这样就要如康熙和皇太子所愿,让外人都以为她受了皇太子庇护,已经是太子党阵营,想到宫廷里对这次比赛的认定,钱卿瑛即刻做了决定。
“烦劳姑娘回禀太子妃,就说比赛重在参与,能拿什么名次就是什么名次了吧,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当个商人,着实不需要太子妃费心提拔了,但皇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意我却是尤为感激。‘
“格格你?”绵娘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是未来皇帝的好意啊,这不是把富贵往外赶吗!
钱卿瑛笑着将那玉钗插到绵娘头上,“这九鸾钗姑娘收好了,待他日高升之时此钗定能为姑娘多添一份风采。眼下皇太子和太子妃或许会对我有所误解,但过些时日就会明白我的诚意的。”
绵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俯身告退。
等待的时间总会变得无限漫长,每当这样热闹的时节,钱卿瑛就会横生出一种对这个时空的剥离感来,没有霓虹灯和车水马龙,却是另一番雄伟浩大的震撼,她才会记得不管怎么融入,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完全属于她的。可这一路走来她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越发的拥有决定朝政的力量,那些棋子她只要仔细埋下,他朝一呼百应,又会是何等壮观的局势。
“钱格格,那边都准备停当了,比赛就要开始了。”后头来传话的是皇太后宫里的,钱卿瑛见过也算认得。
“谢姐姐传话。一晚上尽要姐姐操心了,这个荷包是江南织造新进的,姐姐拿去玩吧。”
“奴婢谢过格格赏赐,格格这边请。”大大方方的收了荷包就到前边带路了,选的位子是比较暗的地方。
整个比赛,钱卿瑛都用那个半藏在袖子里银质的穿针器,根本不费什么眼神,把针往穿针器里一插,丝线一勾,一按机璜,取出针来,就是一枚穿好的针,简单的机械操作贯穿了比赛始终,数着成功的数目,钱卿瑛的心里顿时有了底。
钱卿瑛不知道太子妃会不会恼羞成怒做手脚把她推到末座,要是这样就太激进也太小气了些。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是实话,比赛结果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从始至终她的表演都只是准备给一个人看的,那个站在皇座制高点上审判世人的帝皇。结果早在她对绵娘表态的那一刻已经注定,接下啦的不过是等待康熙的意志罢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胤禛不知何时走到桥上,“你是不会担心什么七夕赛事结果的。”
钱卿瑛转过身笑道:“是啊,妾身才不会想这些无聊的东西,妾身只是在看紫禁城的夜景,这般的璀璨耀眼,却只为那一人辉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