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该发生的都会一一应验,胤禛的声音将钱卿瑛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和声应道:“妾身全听爷安排。”
“宋氏的事你也别怨怪小芷,是我下了封口令的。你怕被她设计被牵连,我这就说与你听。你精通西洋技艺,有些地方太医院都弄不清的,说不定你能参详出来。”
“这合适么?”钱卿瑛此时却是犹豫了,直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胤禛却是摇摇头,眉间多有郁色:“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万般皆不安心,我的保证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有变数,我不想到护不住你的时候自己后悔。我想抓住你的心,却不是想绑住你。”
“妾身知道爷对妾身很是容忍,妾身很感激。”钱卿瑛默默点头。
胤禛刚要再说什么,外头就传来小高子慌慌张张的报信:“主子,大事不妙,奴才有下情禀告。”
胤禛同钱卿瑛对视一眼,忙道:“速速进来回报。”
“喳。”小高子进来时背上都被汗水湿透了,喘息未定便道:“咱们海淀的庄子都被九门提督衙门搜查了一遍,原因不明,只说是收到密报有反贼窝藏。还有……”
“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吧。若是要我回避,我这便走。”钱卿瑛站起身来笑了笑。
“说吧,没什么可避忌的。”胤禛淡淡道。
“京里传出流言,说今年春天的时候,织造局送新料子来的日子,格格的家姐想着格格没法回来挑料子,就把皇太子赏下的几匹流云锦连同皇太子身边苏格格送的血燕一道送来了府里,刚好宋格格来多要孩子出生的衣料,福晋想着格格你不在,又把这些个东西先拨给了宋格格,格格的那份等秋天织造局再送料子的时候一起补还给您。再接着宋格格的身孕到足月了都生不下来。”小高子嗫嚅着,声音是越来越低。
钱卿瑛望着胤禛泠泠笑了两声,问道:“爷刚才是不是想告诉妾身,擅长疗毒的李太医诊断出宋格格推迟产期是因药物所致,验遍了宋格格院里的吃食用度,唯有妾身五姐转赠的那血燕有问题?”
“我自然是知道与你无干的,你我那时都在海淀皇庄打理田务,此事根本无从知晓,那流云锦是宋氏一时看对了眼,主动问及的。血燕却是福晋临时起意拨给宋氏的。”胤禛说到后头便有些讪讪。
皆因每年春秋两季,江宁、苏州、杭州三地的织造局都会送来新一季的料子,宫里自是头一等,之后是各皇子,再之后是京中官员。钱卿瑶是皇太子宠姬,所得的流云锦自是非同凡响,禛贝勒府里即使是有,那也是宫里赏赐下来,宋氏不是那拉氏有嫡妻的身份,也不是钱卿瑛有银子可以挥霍,对这料子一见钟情是能被人理解的。
至于那拉氏,自从钱卿瑛被封了个不伦不类的二品诰命夫人,胤禛又有意无意的维护者,对她气得牙痒却没什么法子,凡是有机会拿钱卿瑛的东西去作耗,那是乐此不疲的,这才有了送搭送血燕一事。
苏琦梦要暗算钱卿瑶,宋氏误中附车,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仿若完全没有机心一般。
但钱卿瑛发现按照阴谋论的方向去推算,如果是宋氏联合钱卿瑶去主导这一切,反而能达到“微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效果,此番事件,宋氏本人才是最大的得益者。
胤禛怜惜宋氏,她就能在生下这胎后延续恩宠,却让钱卿瑛和那拉氏在胤禛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对一个人来说,当时明明是证据确凿的撇清了嫌疑的人,年光久了,当初的感觉和记忆开始变得模糊,那个人反倒会重拾怀疑杯弓蛇影起来。
而钱卿瑛和那拉氏之间本就不睦,此番下来两人都要怨怪对方拖累了自己,矛盾只会再度加深。
最重要的是宋氏并没有把她最大的劲敌——拥有子嗣的李氏牵扯进来,让人如何能往她身上怀疑,而事实却是拥有德妃做后盾的宋氏,在扫平了拥有权势的那拉氏和富有财力的钱卿瑛后,对付李氏不过是砍瓜切菜。世子之位舍她其谁?
这样的一石三鸟还附赠了钱卿瑶这一鸟,未来皇帝宠妃的联盟,多么美好的局面!可笑的是钱卿瑶对自己完全被当做踏脚石还恍然无觉的洋洋得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