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澡堂把追踪粉都清理干净,然后你带着王姑娘去另外租一辆马车,我赶着这两马车和你们分开走,我好歹是个爷,单枪匹马什么把柄都没有,谁敢拿爷怎样。后天我一定赶到海淀龙泉庙和你会合。”胤禛片刻就做了决定,拉钱卿瑛到一旁交代。
龙泉庙是胤禛在北京城外海淀黄庄一块设置的秘密联络点,钱卿瑛是知道接头人的。他们此次如能安全逃脱,入京前自然要做一番休整和掩护,那里就是个最好的缓冲点。
钱卿瑛想了想就点头道:“只要和爷扯不上关系,他们应该也做不了什么文章了。”至于她自己,大难临头各自飞,真的当了通缉要犯只是怕连累大姐罢了,钱卿璇在萧家过的再不如意也坚持不肯离开,萧家她又信不过且不会听她安排,这才束手束脚。
从澡堂出来,再次和胤禛道别,钱卿瑛看向他时已经平静无波,语气有些飘渺:“爷自己要小心。”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王语竹离去。
胤禛白着脸喃喃道:“阿瑛,你等我。”
新换的马车上,王语竹小心翼翼的看了闭幕养神的钱卿瑛,问:“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和公子分开走?”
“分开走目标小,你不想快些见你家人么?咱们这次是捡了近路的,若是咱们能平安入京,那不管你到京城见不见的到家人,都回江南去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若是我们都被抓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钱卿瑛叹着气欲言又止。
有些事往往需要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此时的王语竹还是没有身世负累的小家碧玉,似懂非懂的点头应了,就不再打扰钱卿瑛休息。
她俩最后一段路换乘的是钱卿瑛与皇太子合作那条四轮马车运输线。
作为心照不宣的官家马队,最大的优点就是快捷、安全,上下车时对乘客的身份检查比民用商队更严格,但进出城镇时官兵的检查却不敢巧立名目刁难和克扣,是以极受普通商户和民众的欢迎,就是一般的小官小吏办私事走不得驿站时也偏爱搭这马车。
因为寄予扩张厚望,这路线的管理人钱卿瑛用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亲信,虽然也有大风险,她还是去找了分线管事,拿了车票就上了专门运载女眷的马车,以商家小姐进京寻亲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头戴帷幔同其他掩去面容的女乘客混在一处,眼见就要驶进京郊了,旅途居然出奇的顺利。
卖茶点兼职检票和报站的女乘务员说道:“各位太太小姐,前面就是海淀皇庄,和家人约好在此站下车的,下车后往茶棚稍事等待,运载男乘客的马车即刻就到,待他们下车来寻,你们即可会合。”
车上一阵交头接耳,王语竹拉了拉钱卿瑛的袖子轻声道:“姐姐咱们就是前面下车了吧?公子……”她也不敢说车站里没人和她们会合,两个弱女子孤身上路是很显眼的,总会遭人疑窦。
“下了车你跟紧我就好,他会来的。”钱卿瑛笑着简单安抚,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恩,我会的。”王语竹乖巧的点头缩在钱卿瑛身侧,万般依赖的样子。
钱卿瑛拍了拍她的手,打起精神笑道:“咱们到了,下车吧。”
为了不引人注意,钱卿瑛和王语竹也妆模作样的和那帮女眷在茶棚等了一会儿,准备等人最多的时候乘着混乱走出去。
“庄兄,你怎么也坐这趟车来海淀了,不是说要绕路先去天津的吗?”
那个姓庄的一脸后怕的连连摆手道:“嗨,别提了,廊坊那块可乱的不行了,官府一会儿说有采huā大盗拐带两个良家少女,一会儿说他们卷财私奔,是见了人就抓呀,闹的人心惶惶的!这还不算,我跟你说,我都差点没命活着回来,看来官府这次是真的抓对人了,那贼匪驾着马车跟疯了似的到处扔会炸的瓶子,就跟红衣大炮轰出来一样,虽说那个动静小了点,可架不住人家备的多呀,硬生生把几百号人的防线给撕开个口子跑了!”
“哎呦,我的娘呦,这不是让采huā大盗给跑了吗?!官府就没一次有点用,好不容易逮对了人,居然这样都让人跑了?”拉起话头那人一派大腿,痛心疾首的样子。
“人是跑了,不过我到车站乘车时听说,又有一帮衙役去围堵那个采huā大盗,说要抓活的,那人拼死突围,身上中了数刀掉下了河指定是活不成了,身边两个女的都被官府救下了,也算善恶到头终有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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