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爷道:“对不对,我可不知道,快里边请吧,堂主等了许久了。”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在前面引路。
小柳带着那个女孩儿忙低头跟上,拱卫着钱卿瑛跟在后头进了院门。
中年男子对钱卿瑛低声道:“钱九小姐里边请!”
外面看着丝毫看不出这竹篱草舍与一般农家有什么不同,但推门进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竟然别有洞天,这屋子前面如同普通人家的屋子布局,后面却是如此气象不凡,分明是一处别具匠心的私家别院。。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按这模样此处理应在高山之上,或者某处地貌奇特的山坳,还是离京城不远处,何等难得!倒是不负白莲教盘亘三个王朝的底蕴。
院子临水而建,依桥而居,流水潺潺,桃李盛放,惬意自然,桃林尽处是一个小圆门,在鹅卵石花径上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长廊曲折,横跨在湖面上,不知通向何处,时值初夏,满湖盈盈的莲叶中粉荷点点,随风摇曳,夜风轻拂,香盈一袖。
过了湖,身旁的颜色变得艳丽鲜亮起来,花圃中搜罗了不少奇花异草,前面精巧的屋舍,舍门半开着,
钱卿瑛看中年男子没有进去的意思,遂向他点点头,那人行完一礼就转身出了门,一个年纪十岁左右的小厮托着茶盘给钱卿瑛奉茶,小柳和女孩儿居然站起欠了下身子表示谢意,钱卿瑛虽然心中惊讶,但却不代表会依样画葫芦照着做。
小厮上好茶,浅笑着退下。
他刚出门,那个中年男子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小柳立即站起问道:“堂主怎么说?”
中年男子道:“堂主让你先回去,丫头留下,回头你俩都有重赏。”
说完拉着小柳后退一步,对着钱卿瑛恭敬道:“钱九小姐,堂主这便来!”
钱卿瑛对这个派头又大又神秘的堂主没半点好奇,不过是拿架子给人下马威的老把戏罢了,侧面也说明白莲教内部结构的腐朽,等级制度的森严。
就在钱卿瑛耐心快要耗尽之时,那堂主才姗姗来迟,来人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秀若芝兰玉树。
“冒昧将钱九小姐强硬请来,真是失礼之至。鄙人冷言之,现今忝居白莲教南堂堂主一职,我们南堂冷氏一枝兴盛于元末明初时分,祖上与明太祖有过袍泽之情。”冷言之的声音清越如金石之音, 那种儒雅的风度 点点滴滴的沁透出来,举手投足间一派世家子弟遗风。 果然 ,累世积淀下来的 家族文化底蕴和审美择偶打造出来的后代,比B那帮皇子皇孙的贵胄气质还要厚重的多。
钱卿瑛暗暗叹了口气,敛衽还礼,笑道:“冷堂主这般煞费苦心,小女这是不想来也来了,若有什么能效劳的,不妨直说。”
冷言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钱卿瑛迎到上座,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又微笑着对那女孩儿鼓励道:“笋儿也坐吧,不必拘束。”
那名唤笋儿的女孩子激动得小脸涨得通红,犹如朝圣般虔诚无比又忐忑不安的望着年轻的堂主,咽了口唾沫,扶着身后的太师椅子把手,挺直了背缓缓坐下,然而即使是坐,也只坐了椅面的四分之一,随时待命的样子。
钱卿瑛仔细看了一眼笋儿,却想不起和此女究竟有过何等瓜葛,不知道冷言之要拿她向自己做什么文章。
冷言之忽然开口淡淡道:“笋儿家中只有她了。她姓杨,不过往远处说,她父亲还有个同父同母的胞妹,嫁于人做了姨太太,说起来同钱九小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笋儿身体一顿,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俏丽的脸微微扭曲:“我姑母就是嫁于你爹做了第三房姨太太的杨妯婷,就是被你们家逼着堕胎后又被一直幽禁的杨姨娘。你霸占了我爹留给姑母的山东金矿,叱咤风云扩充势力,然后又得以嫁入皇室飞上枝头,坐享泼天富贵尊荣!现在也是时候把一切还给我了!”
钱卿瑛惊讶道:“你没死怎么这么多年不去找你姑母?我是接收了杨姨娘的金矿没错,不过有两点要纠正。第一,这是我和杨姨娘之间交易,双方心甘情愿,而且自从交易后杨姨娘就没有再被幽禁,她只是哀莫大于心死;第二,我创办卷烟手工作坊当时是迫于时事,所用本金均是自家所有,所用技术更是我一人独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