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的跟聊天气一样。
“皇上的意思?”钱卿瑛不由脊背生寒,这是要榨**,杀鸡取卵!玩政治的果然都是无耻无下限!
“国库空虚!”寥寥四个字像炸雷一样扔下来。
“臣妾明白了,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臣妾不能让四爷陪着臣妾遭万人唾骂,这个赌局臣妾不能让那些人输光家当,多少年心血付诸一炬!国库的窟窿臣妾粉身碎骨一力承担,臣妾不过是四贝勒区区一介姬妾,并不能代表禛贝勒府,还望皇上赐休书一封并取消赌局,因为臣妾无法两头负担。”钱卿瑛笑着点头,毫不在意的样子。
康熙没想到钱卿瑛这么爽快,但感觉却不对:“你为皇家办事,朕怎能反赐休书,理当褒奖才对。”
“多谢皇上厚恩,不过臣妾折腾完这些年攒下的家财,就再配不上四贝勒了,臣妾只是个女人,也没力气去做什么东山再起的无谓挣扎,若是皇上不便如此,结果也并无不同。”钱卿瑛摇摇头,虱子多了不怕咬,置诸死地才能后生。
“你就不怕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康熙总算听明白了,她这是以死相要挟,破罐子破摔,她一死留下个偌大的烂摊子,足够让大清动荡十几年。
“臣妾从小就想着各种死法,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何无知无觉的自裁。臣妾一直相信皇上是明君,原本就有忠君报国的想法,这些年也一直竭尽所能,四处帮扶,皇上说说臣妾图的是什么?”钱卿瑛陡然涨红了脸,激动起来。
康熙被钱卿瑛说他小气当下就怒火蒸腾,可还是听见另外两全其美的说法,只能按捺下火气,安抚道:“朝廷对有功之臣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你这身上的二品诰命不正是朕诰封的嘛,若有双全法,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你先说说方法。”
“正如皇上所言,这次投注是个好机会,如果按照他们投注的金额,以朝廷的名义开具带两分利的一年期债务条,许以利息,到期不承兑的可以往后顺延,这样一来他们的银钱并无损失,只不过不能立刻拿回去罢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存钱庄是没有利息的,代为保管银钱还要收手续费,这还不算钱庄倒闭的风险,而大清朝国运昌隆,信誉岂是民间票号可比!所以此举定会让臣民百姓欢欣鼓舞。而国债本利的偿还则由来年税收负担。”
“只要皇上将国债发行收进来的银子存在臣妾的票号,任由臣妾调度,那么臣妾在保证朝廷用度随用随取的前提下,所支付的利息按月计算,且比国债借进高出一分利息,还承担下银耗所费,如此一来,朝廷花费少的年景,发行国债反而能赚上臣妾的一笔利银呢。而且这事不少钱庄也做得,皇上可以有充分的选择余地。”
钱卿瑛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在十五六世纪以降的欧洲大国竞争中,各国为了筹措战争经费,不停地向商人借贷,专制君主因为权力不受限制,在财政危机时动辄废除自己所欠的债务,信誉很差,自己贸然主动借贷十有八九是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让康熙发行国债却不同,那么多人的债务敢赖账,他爱新觉罗家的皇帝宝座别想要了,自己许以三分利,借进的银两投资自己,没有坏账呆账的充分运作是能盈利的,别的钱庄票号一开始许会分上一杯羹,可日子久了自然会碰壁,钱市胡同的另外八家要是能在这个风潮中削弱实力才方便她下一步的鲸吞扩张。
康熙盯着钱卿瑛看了半晌,她眉若青黛不点而翠,莹润的皮肤在烛光下闪动着动人的光泽,真可谓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身上穿着米色镶银鸟兽葡萄纹锦袍,绣纹细致繁复,七彩宝石押发,再加上金丝红宝蛇形耳坠闪耀着妖异的光。
她这般泰然自若又岂会没有自负的把握,所谓的竞争怕不过是场陪衬罢了,在紫禁城大概再也找不出这般喷薄而出,璀璨涌动的美了。
半晌,康熙挪开视线,喟叹道:“老四真是好福气。明日就照你媳妇说的搬诏!”不过拿捏不得,对老四就更该防范了,以免他日益坐大。
胤禛心头一松,拉着钱卿瑛一同跪下,齐声道:“皇阿玛/皇上英明,皇阿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想到这一波倒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好了,你们难得进宫一趟,多去永和宫陪陪你额娘。跪安吧!”康熙背过身去摆摆手,如果是他设想的那般面子里子都占全了,他必是要去永和宫陪德妃的,不过榨干钱氏虽是没有后患,不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现在这个结果到底让他膈应着,心道一定要找机会找补回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