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吃穿用度的刑狱官已经在澄心堂的小厨房查到米瓮里的碧梗米有异,前来回报:“回禀四贝勒,四福晋小厨房的碧梗米经查验,是将相思豆研成粉末混合其间的毒米,相思豆主要毒素在种子里,中毒后症状为消化不良,腹泻,恶心,呕吐,惊厥,混合出血,昏迷,心力衰竭,量大会导致死亡。因为碧梗米隐约的呈浅绿色,因此青豆时磨成的粉容易被误认为米粉,混合的量少经过淘洗,毒性潜伏期又比较长,几样因素叠加起来中毒就不明显了,此为慢性下毒。”
贡品碧梗米里做了手脚,那拉氏因为体弱胃口不开要吃流食,素来早晚都要喝上小半碗的,当即惊恐非常,当场就厥了过去!
胤禛在安嬷嬷掐人中把那拉氏救起后,安抚了她几句,她才算镇定下来,只是口中还不住的念佛。
李氏平淡无波的眼里便划过一丝讥诮的笑意,嘴里却安抚道:“福晋不必忧心,凶手既是打算长期投毒,福晋摄入的必也是少量,喝上几剂方子,将养些时日也就好全了。”
说到这个时代的情报,不过是跟踪偷听偷看,顶天了就是用个听瓮(古代最原始的窃听器,最早是一种口小腹大的罐子,使用时将听瓮埋在地下,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有侦测需要时,侧耳伏在上面),再不就是向当事人、知情人套话或严刑逼供,其他的全靠自己的逻辑推理。
钱卿瑛初来乍到绝不可能面面俱到。夺爱之仇不共戴天,钱卿瑛难免忐忑,蹙眉询问,就怕自己被祸及到,遂问:“不知该如何查验这类毒米,毕竟照犯案人的心态来说,杀一个是杀,杀一堆就是赚,她恨福晋,我等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一时间众人恐慌,有些人当场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病是被下毒所致,或嘤嘤哭泣,或疑神疑鬼惶惶不安。无一例外的都是求胤禛做主。
胤禛迅速扫了眼严氏,皱了皱眉对那刑狱官道:“有劳毛推官告知一二检验方法。”
毛推官躬身连道不敢,这才回道:“豆粉混淆米粉,只要将米瓮里的碧梗米取尽,倒出米粉喂于家禽服食,过两到三个时辰便可见分晓。”
“多谢毛推官了。”胤禛点头谢道,又传命下去,“府里各处小厨房分有碧梗米的,各院管事一一按照此法标注院名呈上米粉,放于一处检验。”
这头吩咐下去,那头那拉氏已经回过神来想法子处置严氏了。
胤禛示意她稍安勿躁:“严氏的罪责已经摆在那了,等各院小厨房检验有了结果才好明正典刑,让人心服口服。”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神色淡然的李氏,心下有了决定。
严氏瘫坐在地上,一直仔细关注着胤禛的神色,到最后,所有被派发下碧梗米的小厨房都被下了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忽而狂笑,笑到流泪。
福晋乌喇那拉.媛慧出身高贵,直接被拴婚给胤禛,其父乌喇那拉.费扬古是个武将,能征善战。康熙十七年,康熙帝增设九门步军统领一职,护卫京畿九门时,费扬古就但任了这大清朝的第一位九门提督,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如今又是步军统领,可谓是功成名就、军权在握。其母母觉罗氏是清太祖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的孙女,若不是出了五服,全姓是爱新觉罗,是胤禛的堂妹。
李氏是胤禛一定要保下的,就冲她诞育的那三个活着的子女,他也得帮着遮掩一二。
座上那个彻骨冰冷妖娆的女人,倾国倾城的绝色脸孔不施粉黛,不过十三四岁身条曼妙无比,已经掠尽天下风光,比容色谁能出其右。男人,尤其是那些尊贵的皇子,谁不喜欢柔弱温柔、小鸟依人的的女人?钱氏富可敌国却一贯待胤禛如天神,娇柔婉转,四贝勒大男子主义作祟更舍不得她。
好了,算来算去就她一个无足轻重,其他受宠过的女人也是陪衬,相比起那些尊贵傲气的姑奶奶,比自己高贵却悲惨的大有人在,怎就是她在瞎蹦跶?!严氏越想越觉得荒唐可笑,如今只求速死,来世若不能有高贵美貌傍身,宁愿远离了这红墙绿瓦,换得一世太平!
而钱卿瑛如今只恐自己脉案不精,身有隐疾而不自知,那拉氏要担心,她不是更要担心了,要知道别的女人吃小盏饭剩一半的胃口,她可是吃三小碗哪,真是中毒后来居上也比别人中的深,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