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窦子蕴自成婚后,性子越发阴沉,听他问话,只是冷冷道:“殿下出城去了明光寺上香。”
“原来如此,不想殿下如此虔诚礼佛,可见心怀慈爱。”夏世昭哪里知道就里,恭维一句道。
窦子蕴却是眉头紧皱,脸色越发难看,这一句话如同在提醒他自己头上是多大一顶绿帽一般,他一言不发,只是一口吃尽茶汤,将碗重重磕在桌案上。
窦子邡倒是与这位新妹夫聊得十分投缘:“……京都赏芙蕖最佳之处,自然要数芙蓉园,只可惜皇家园林难得一见。”
夏世昭颔首应和:“正是,如今又是芙蕖盛放之时,可惜无缘得见那华盖连天的美景。”
几位同来的进士郎笑道:“夏郎君,该做催妆诗了,新妇子的妆怕是成了。”
“莫叫新妇子等得心焦。”
夏世昭起身朗朗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向窦子蕴与窦子邡拱了拱手,带着几位傧相到前院中,高声颂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妆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几位进士郎皆是抚掌大笑:“果然是年少才高,只是如何不见鸾凤下来?”
许久才见窦二娘子戴着蔽膝,扶着侍婢款款而来,登了夏府的马车,在窦大夫人与几位侍婢的目送下随着夏世昭去了夏府。
夏夫人虽说不喜这窦二娘子这般焦急入了门,但终究耐不过夏世昭执意要娶,只得一身正装坐在上席等着新妇子过门来。
侍婢进来欢喜地道:“来了,来了,郎君的车马回来了。”
夏夫人脸上一喜,咕哝道:“这倒是快,那边怕是急着将人嫁过来了。”
不多时,夏世昭已是快步进来,身后侍婢扶着一身朱红裙裳头戴蔽膝的新妇转席而来。夏夫人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快步从偏门出去,顺着新妇的步子一步步跟着踩进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挫挫你的锐气,好叫日后能安分守己,不敢不恭不顺。”
谁料那还在走着的新妇听到此话,突然猛地停下步子,叫夏夫人停步不及,竟然撞了上去,新妇一把甩开侍婢的手,自己撩开蔽膝,冷冷望着她:“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那眼神愤恨狠厉,叫夏夫人吓得不禁缩了缩头,求救般望向夏世昭。
夏世昭不由地皱了眉,低声道:“还不快些教她入青庐去。”
夏夫人懊恼地强咽下这口气,口气很是不耐:“快扶了新妇入百子帐。”新妇冷笑一声,却是不再戴着蔽膝,径直顺着毡席穿堂过户,入了百子帐。
夏世昭与窦婵娘并坐在百子帐中,请来的宾客们都是嬉笑着以金钱彩果散掷,有不**人还拿新妇说笑着,好不欢乐。窦婵娘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瞧也不瞧夏世昭,直到撒帐礼毕,夏世昭接过侍婢奉上的合卺酒,要与她行合卺之礼。
窦婵娘冷冷望着他,却是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要全礼的意思。
夏世昭倒也好脾气,笑着道:“娘子怕是还不情愿,只是如今已经进了夏府的门,只怕由不得娘子了。”
窦婵娘啐了一口:“小人得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这般张狂。”
夏世昭笑的阴冷起来:“娘子说的对,我本就是小人得志。只是你还不是得嫁与我,再不情愿今日也是我的人了!”他一把把合卺酒塞到窦婵娘手中,“娘子还是安生全了礼从了我的好,不然就是闹回窦府去,只怕岳丈大人未必肯帮着你呢!”
窦婵娘思量起来时大夫人的那番话,心渐渐冷了,知晓自己哪怕就是闹将起来,真正负气回府去,窦大夫人也不会让自己进去,只怕还会送回夏府来,她如今才是真正有家归不得了。
夏世昭也不理会她许多,草草全了礼,把侍婢都打发出去,一把拽下帐帘,便吹了花烛用了强。窦婵娘早已生不如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由着他yin嬉,只是暗暗留了几滴泪,再无声响。
第二日窦婵娘才起身,侍婢伺候着上妆,预备去堂前行拜舅姑礼,夏世昭却吩咐人领了个两个年岁尚小孩童来:“与拜见你们阿娘。”
两个孩童向窦婵娘拜下去,乖巧地道:“阿娘。”
窦婵娘咬着牙,指着那两个孩童道:“这……这是谁?”
夏世昭懒懒起身,全不在意地道:“不过是通房所生的小郎,自然该叫你做阿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