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夏夫人前来相看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谁料第二日洛遥坊中便传开了消息,说是沈宅里住着的娘子命数极硬,克死爷娘,连先前收留她的尚书窦府都不得不送了她出府来,前一日有夫人登门相看,欲要迎她进府为妾,谁料冰人一看生辰命数便吓得走了,再不敢提此事。
这流言蜚语来得突然,却是传的人尽皆知,但凡路过沈宅的人都忍不住要探头探脑,想要自门中看出点啥来,只是沈宅的大门紧闭,只得悻悻走了。
采容听了采买的仆妇传回的话,又气又急,跺着脚道:“想不到那两个老虔婆这般可恶,被赶了出去还敢散布谣言坏了娘子的清誉,如今可要怎么是好。”
沈安青听了传话,却是皱眉想了一会:“这些话倒不似是从夏夫人口中传出来的,说来我与夏府并无太多往来纠葛,便是昨日夏夫人登门相看也好不奇怪,若真是夏御史之意,又岂会不说明并无私情,而这传言却连窦府也点了出来,分明是有意为之。”
她沉了脸,唤过芳兰近前来,低声道:“你换了衣裳,悄悄去夏府周围打探一番,看看这些时日夏府与谁走的亲近些,夏夫人可曾见过什么人。”芳兰心领神会,悄悄去了。
采容却是耐不得了,急着道:“难不成就由着他们这般去浑说,待我出去与他们分辨分辨。”
金铃忙拉住她,摇头道:“你去与那起子人嚼舌又有何用,只怕她们说得更是难听。”
沈安青叹了口气,道:“都休要与人多言,安生闭了门,过个三两日便不会有人再多言了。”
谁料这风口浪尖上。窦大夫人却是堂皇地乘车而来,说是来探看沈安青。
沈安青到了正堂时,窦大夫人笑吟吟地起身向她道:“青娘自打出了府,却是好些时候不曾回去瞧一瞧,老夫人日日记挂着,只怕你在外有什么不便,偏你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也不知道寻我们说说为难之处。”
沈安青拜了拜道:“谢老夫人与大夫人记挂,我一切安好。”
大夫人拉起她仔细瞧了瞧,眼中满是笑意:“几日不见,出落地越发出挑了。”
待请了大夫人落座,沈安青奉了茶,这才道:“未知大夫人所为何来?”
窦大夫人却是叹口气拉着她的手,柔声细语地道:“算来你出府也有些时日了,我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早就想要来瞧瞧你,不想一直不得空闲,今日来也是有一桩喜事说与你,端看你应不应了。”她笑的十分暧昧。
沈安青却是心里打了个突,又是喜事……难不成是窦子邡?
只听大夫人接着道:“说来青娘也已及笄,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你爷娘去的早,身边也无个依靠,孤身在京都,虽是立了女户,可也不能一世都守着个茶坊度日。我这回来却是受人所托,特来说一门亲事与你。”
“说来也是你相熟的,你表姑母的长子邡郎,今年二十有二,人才品貌不消我说,你都是见到了的,品行端和方正,深得老夫人的喜欢,明年又是应考,若是中榜,便是新科进士,这样样都是极好的。”她笑望着沈安青,“青娘你也是出众的人才,说来真是再合适不过,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
沈安青望着大夫人那慈爱的笑脸,不动声色道:“邡郎二十有二,如何还未婚配?”
大夫人不料她问这个,当初在窦府自然是知道的,只得叹口气,故作惋惜道:“当初也曾说了一方妻室,只是进门不到一年便病故了,叫老夫人也是伤心了许久,这两年邡郎专心修学,不曾再提过亲,要不是见了青娘,只怕还要耽搁呢。”她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沈安青微微一笑,全无寻常小娘提到亲事时应有的羞怯,她只是端起自己跟前的茶碗小吃了一口,缓缓道:“大夫人怕是不知吧,如今这市坊之中有传闻说我命硬克亲,爷娘俱是被克死了,便是贵府也是容不下了送将出来的。若是这样,夫人还要替我说这一门亲事么?”
大夫人满是惊讶地道:“竟然有这事?”旋即又叱道:“都是市井流言,如何作得真,青娘的命数贵气,人品端厚,又是得了诏谕自立女户的,如何能说是容不下了,若叫我听到有人说出这等话来,定然要叫人好好教训一顿,这不是在坏小娘子的清誉么!你莫要与他们一般计较,放心便是,老夫人与我对你是再喜欢不过,你表姑母也是十分上心的。”
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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