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下来,积雪累积到了人膝盖的地方。小镇的两辆扫雪车不分日夜地工作着,终于在今天早晨双双罢工,进入维修阶段。
于是小镇上的老党员们带着红袖章红帽子,口号喊得震天响地带领着群众们上街铲雪来了。
唐昀和时旻按照查到的地址,在积雪掩埋的街道里找过来,结果邻居告诉他们:“小伙子一大早响应居委会的号召,跟我家刚子一起出门铲雪去了。”
时旻:“……”
唐昀笑着道:“谢谢您,阿姨,那我们在这儿等等他。”
邻居笑笑,挎着小袋儿下楼买菜去了。
和善的另据大妈一走,唐昀就稀奇地望着时旻:“他居然还去扫雪?”
时旻:“……是,他去扫雪了。”
“这世界太玄幻了,我看街上不是打着党员先锋示范岗,亲力亲为扫雪为人民的旗号吗?他一个跨界物种还入党了?”唐昀觉得有些晕乎,“这合适吗?你说他要是暴露了身份,是不是就被开籍了?”
时旻:“……我不知道。”
唐昀继续脑补:“唉,你说共|产国际里能接纳一个非人类吗?”
时旻:“……我不知道。”
唐昀忍不住以眼白瞄他,“你知道什么?”
时旻深深看了他一眼,闭上嘴,不再说话。
唐昀莫名心口一阵异样的感觉流过,这两天只要时旻的眼神有点不同,他心里就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滋味滑过,次数多了,唐昀也就神经粗大地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去深究。
两人倚在方乐家的门框前,安静了没一会儿,唐昀又忍不住想说话:“方乐这一次的身份是第几代了?”
“第五代。”
“那到目前为止,他这个身份‘应该’多大了?”
“三十七。”
唐昀:“三十多了?一直也没结婚什么的,看来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又该消失二十多年了!”
时旻点头。
唐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哼哧哼哧地自己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时旻忍不住侧目看他,唐昀自顾自地乐好了,才冲时旻道:“诶,你说,他每一代都不结婚,然后出去二十多年,直接克死他乡后,就出现一个后代,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别人难道不会怀疑点什么?”
时旻有些摸不准他脑补了什么内容,“怀疑他是跨界物种?”
唐昀摇头,“这玩意儿一般人怎么想得到,往‘正常人’的方向去想啊。”
时旻拧眉想,正常人应该怎么想?
唐昀兴致勃勃地揭晓答案,“雌雄同体,自攻自受,然后怕被人发现,只能躲出去生孩子,孩子生了肯定也不敢回来……”
时旻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正常人是这么想的?”
唐昀:“难道不是。”
“……”时旻忍住扶额的冲动,望着他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这无奈中包含着纵然的表情让唐昀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开得奇大无比的脑洞瞬间闭合,他也闭嘴,不再往外兜售他的奇思妙想。
一时间,空旷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人,静得连互相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时旻顿了一会儿,正要开口的时候,唐昀忽然对他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时旻挑眉——方乐回来了?
唐昀的意识网撒了出去,看到一楼楼梯口走进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大半张脸都被遮起来了,看不清长相,但能听到两人说话。
“冷吗?去我家吃早饭吧!”其中一个声音听着很年轻。
另一人只摇摇头,“不用了,家里煮了粥。”这个声音就显得很普通,甚至语调都没有什么起伏。唐昀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心里有种直觉——他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两人一路爬楼梯,慢慢走到六楼,与站在楼道间的时旻和唐昀不期而遇。
稍年轻点的那个扒拉下围巾,露出一张年轻朝气的脸,他望着站在楼道上的时旻和唐昀,说:“这么冷的天,你们俩小孩儿站这里做什么?”
时旻和唐昀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郁闷——被对方这种轻佻的语气。
另一人——唐昀猜测就是方乐的那位慢慢地将视线放到他们面上一圈,一双眼睛随即露出了诧异,“你们?”
唐昀和时旻这时也诧异地认出来,这人正是那天在荒废的宅基地前提醒他们有危险,不要靠过去的那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站在男人旁边的那位年轻点的大学生模样的,应该就是隔壁阿姨口中的刚子了,他见双方的表现,不由惊讶地道:“哥,这俩小孩儿你认识啊?来找你的?”
方乐迟疑地看了一眼刚子,眼底埋着一丝戒备地望向时旻和唐昀,似乎很犹豫的样子,时旻和唐昀抢先一步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夹住他,唐昀舌如灿莲地开口,“啊呀,老舅,可找着你了,咱妈咱姥姥真的是想死你了,你说你,一走这么多年都不给信,还是咱姥想起咱姥爷在时说过,在这里还有一栋老房子,让我跟哥过来找一趟。”
方乐双臂异常僵硬,整个人罩在一种平静无痕的绵软里,绵软之中藏着一种只有唐昀能感觉到的尖锐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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