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这会儿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个罗子骁,真是把柳永的诗词都给记了个遍啊!
她懊恼不已,干嘛给他这个出场的机会,没让他出丑,反倒让他露脸了。
庸京地处大庸东南部,巧不巧地跟柳永词中的钱塘地形民生十分相似,这首词里的景物句句都能找到庸京实物的参照。而至于第一句中的“三吴都会”改成“三朝都会”,自大庸往上,的确有三个朝代都是以庸京为帝都的,只不过名字有所变动而已。另外还做了改动的也就只是“参差十万人家”变成“百万人家”,庸京比钱塘要人口稠密得多啊。
柳永的这首《望江潮》本来就是惊世绝艳之作,据说金主完颜亮便是读了这首词之后,才起了“投鞭渡江”之意。而此时这词被罗子骁清声吟出,当真是艳惊四座,太极殿中顿时就安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轰隆的掌声。
“真是绝妙好辞!”
“不愧是皇上亲眼有加之人。”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妙,妙啊!”
不说大庸本国人津津乐道,昆马的两位皇上普鹿和南迪隆,都已经被震傻了,他们虽然文采有限,但欣赏的眼光和水平却是足够的,只觉这首词中字字珠玑,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能充分地表现出大庸风华物茂、繁荣瑰丽的盛世景象。
若将这首诗词带回昆马,必定引起全国追捧,昆马崇敬大庸之风,必然更盛。
“罗先生果然有惊世之才,下臣平生从未听过这般绝妙的诗词,真是大开眼界啦!”
普鹿率先站起,先冲赵晟拜服,然后又冲罗子骁拜服。
罗子骁心中得意至极,面上却仍旧风度翩翩,向普鹿回礼。
赵晟拍手道:“此词一出,再无抗衡了。顾太平,将这枚玉玲珑赐给罗先生。”
顾太平忙取了一个托盘,将赵晟的玉玲珑放在盘中,双手端着走下台来,走到罗子骁面前。
几万双眼睛都盯着罗子骁,各种羡慕赞叹。在罗子骁感觉,此时的他,便好像是颁奖典礼上的获奖明星,被数以万计的镁光灯包围着,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压着激动,他接过盘中的玉玲珑,跪拜叩首道:“小民谢皇上赏赐。”
赵晟笑道:“你如此文采,想必亦有家学渊源,不知是何方人士?”
罗子骁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小民是河东人氏,家父是个秀才,今夏九龙河洪灾,父母都丧生于洪水之中,如今只剩个小民一人了。”
太极殿中顿时发出异口同声的叹息。
赵晟道:“可惜了,那么你为什么来到了庸京呢?”
罗子骁道:“父母双亡,家园毁灭,小民想着,庸京是天下第一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小民心向往之,故而旅居在此,现忝为武临王府门客,教导几位郡王殿下的孩子。”
赵晟恍然道:“怪不得,那日朕见你跟着恪郡王。”
罗子骁道:“小民多亏恪郡王慧眼识英,才能在庸京城安身立命。”
赵晟便向宗亲席上望过去,找到了赵容止,赞许道:“你很有眼光。”
赵容止站起来躬身道:“皇上素以识人之明教导宗室子弟,臣谨遵皇上教诲。”
赵晟点点头,对他很满意,然后又转回来对罗子骁道:“你这等才华,可有功名在身?”
罗子骁道:“小民刚参加了秋闱,榜上名列一百十四位。”
“那就是举人了,可要参加明年春闱?”
罗子骁躬身道:“是。”
赵晟道:“那么朕就等着你春闱报喜的好消息了。”
说到这里,话题便是结束了,罗子骁识趣地谢恩退下,回席落座。
歌舞再起,众人的注意力也从诗词上面转移开了。
当没有人再注视之后,罗子骁偷偷地向远在御案后面的顾常乐望了一眼。
常乐正好也在看他,被他的视线捉个正着。
罗子骁趁人不注意,嘟起嘴唇,抛了个飞吻。
常乐忙低下头去。
罗子骁只当她是害羞,心中得意。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一样地好骗,当日在延平街上几句话就骗得她回心转意,将偷玉佩和把她贩卖给人贩子的事情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如今还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上,为他提供露脸的机会。
他果然想的没错,在皇帝身边有这样一个内应,真是太方便了,将来为了王爷的大事,这个女人还可以利用得更多。
而常乐呢?
她低下头才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恼恨。
是她冒失了,罗子骁既然能凭借剽窃柳永的诗词,被民间誉为罗探花,那么此时再剽窃一首来震惊全场又有什么难的。
是她小看了他!
她以前一直都以善心待人,从来不曾干过一桩勾心斗角的事情,现在想报复一个仇人,却这样笨拙。
必须小心谨慎,传家玉佩还在罗子骁手上,别的不管,先把玉佩拿回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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