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才回过神好好走路。
她总觉得这男子看她的眼神里,比普通人多了一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
还没有头绪,只听“哗啦啦”一声,四小姐不知道第几次撞到路人,这次终于闯祸,把人家手里的一沓字画全都撞落在了地上。宛平的夜里潮湿,青砖路上都落了水汽,人来人往的路面干净不到哪里去,白色的宣纸落下去就粘上了污渍。
“对不住!”林杝慌忙蹲下身跟那人一道捡,看着是个卖字画的小贩,脾气倒好,并没有破口大骂她的鲁莽。林杝是那种人与我为善,我也与人为善,人与我为恶,我就逃避三舍的客气人,见小贩脾气挺好就把腰间的钱袋整个拿下来递给小贩,“我弄脏了你的字画,这钱赔给你。”
动静吸引了一群围观的路人,大部分还带着鬼面具,这么围在一起总让人看着心惊胆战。林杝等不急小贩来接,把钱袋强硬地塞进他怀里,赶紧起身就跑,暗自祈祷希望没人认出来她是谁。
揽月宫中,濮生房内有家丁在向他汇报情况,只听那手下说:“主子,圣女又偷偷溜出宫了,可是要小人带手下去找找?”
濮生喝了口茶,神色淡定,“她溜出去也不是一两次,只要不是出城就随她去吧。”他也知道将一只凤凰捆在鸟笼里是多屈就她,可外面的世道腥风血雨,作为亲人,濮生觉得哪怕是被林杝记恨一辈子,也不能现在这种时候放她出去冒险。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最多再过十年,等到天下太平,自然会还她自由。
“是。”
手下退下,留豆灯一点,影影绰绰,濮生峻拔的身影投射在窗子上,久久未动。
林杝很顺溜地在揽月宫的一处角落翻身进入自己家中,外面溜达一圈,好像现在心情好了许多,正步伐轻松地往正屋方向走去,暗夜中窜出个人来,四小姐本能地脚尖轻点地面,逃开那人的突然袭击。
“小姐!”柳棉的声音里带着郁闷,“你怎么能半夜偷偷溜出去玩!你偷偷溜出去就算了,关键是没有带我一起出去,太不够意思了!”
林杝“噗嗤”笑出声,问她:“你如何会在此处?”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啊,正好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老实睡觉,嘿,一看吓一跳,床上居然没人。我又赶紧去找濮生哥,是他叫我在这里等你的,你瞧他多厉害,你会从哪里回来都被他算得准。”言语里带着一股子热情的崇拜,柳棉说话向来跟唱戏一样,起起伏伏,绘声绘色。
那句“是他叫我在这里等你的”在林杝意料之外,“我哥他……知道我出去了?”
“濮生哥是谁啊,将来要当宛平国主的人,自然什么都知道!”柳棉夸起濮生来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感情,那迷恋的神色让林杝看得郁闷,一巴掌糊在柳棉小脸蛋上悻悻然道,“回去睡觉了!”枉她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原来是人家不屑于跟你玩捉迷藏!
“小姐,下回溜出去记得一定带我哦!”柳棉习惯了林杝对她下手轻巧的小动作,巴巴儿凑上去央求。
“看你表现。”林杝挺感谢濮生的一点就是救了她的同时顺手把柳棉也带了过来,否则她在这濑清城里该多寂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