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粗狂,人倒是不坏,弯腰讨好道:“姑娘,不如这样,我与你们一起去医馆,所有诊费由我来出,再送上好的药材给受伤的姑娘,可行?”
林杝低头沉默须臾,才道:“如此,劳烦这位爷跟着我们的马车吧。”
“好!”那人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只是在络腮胡子的衬托下就显得十分可怕,委实不适合中原,尤其是江南女子的口味。
十三娘的动作很快,林杝和大夏男子谈完,她也已经马车边等候,见林杝回身,立即扶她上车,禀告:“林大人,小人给青杏丫头简单做了个三夹板固定,她还小,骨头长起来快,不必太担心。”
“多谢。”林杝脸色凝重,一半是为青杏,一半却是为那来历不明的男子。
当马车渐渐驶离人群,终于有年长的人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那车上贵气的公子是谁了?!”
“谁?!”准备散场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
“可不就是十年前离开京城的范阳王么?!”
“诶?!”
又有人问:“那个从王爷车上下来的女子呢?!”
“范阳王妃?”
“没听说范阳王娶亲啊。”
“未婚妻?”
“不会吧,刚才那个管家分明叫人家林大人。”
“诶?!林大人?!莫非是相府四小姐?!”
在任何一个时代,有些真理都长存,比如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
林杝在马车上照顾青杏,范阳王仍旧闭目养神。十三娘和柳绵守在马车边紧跟着,柳绵还时不时回头要去看那个伤了她家青杏的男人是不是跟着。男子总会在柳绵回首的时候咧开的大嘴,大胡子在风中飘舞的样子,吓得柳绵又赶紧回头,浑身哆嗦。
李束梼闭着眼睛,人却是清醒,“咳咳,林大人在愁什么?”
“打伤青杏的那个男子是从大夏而来。”
“嗯。”
“庆国公主到京城不过几天,大夏国的人也出现在此地,总觉得没有那么巧。”
“嗯。”
林杝犹豫一会儿,凝视面容宁静的范阳王,“王爷。”
“嗯?”
“这种风云际会的时候,你为何还要犯险进京?”
范阳王沉默一会儿,没有睁眼,只带着疲倦回答:“因为水容嬷嬷是我的亲人,我来接她回家。”
……
济世堂恢复了往日的人流,马车到的时候白牙正好出来送一位老婆婆,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看马车。这马车他是见过,当日这马车里的王爷还亲切对他笑来着,叫他迷恋得不得了,没想到刚回京城就有相见,果然应验了美人王爷临别时的那句话,相信我们会很快再见的。
“白牙。”林杝先下车,注意到门口呆萌的小屁孩,心情稍许好了些。
白牙回过神,没想到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美人王爷,而是这个喜欢浪费人家心意的恶人姐姐,小脸立马垮下来,“你怎么在这车上?!”
林杝发现白牙期待的不是她,也没在意,往里张望寻找苍山。苍山正坐在内堂满墙的柜子前面,专心给一个病人诊脉。十三娘和柳绵把青杏慢慢扶下车,跟在林杝后面就往里走。白牙得了空隙,立即脑袋钻过黑色的马车门帘,看到卧在车内的范阳王,狗腿地咧嘴欢笑,甜甜唤了一句:“王爷~”
“哦,白牙啊。”李束梼睁眼,懒懒回答。
白牙只是得到了个回应,就乐得像春日里第一朵枝头上的花。他对范阳王的崇拜,简直没有任何理由,反正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就想要讨好他,让他高兴。甚至白牙对苍山说,师父,我要成为比师父更加厉害的大夫。苍山被小孩的一反常态惊讶,问他突然发愤图强的原因。白牙说,我要治好美人王爷的病!
苍山那个时候面色复杂,作为医者,的确幻想治愈所有病人,只是他与范阳王认识多年,王爷的病他们各自心里都一清二楚。苍山大夫现在与其说是在帮李束梼治病,不如说是在帮他续命。
林杝把青杏安置在空的床位上,安静的李束樘忽然在她耳边说话:“本王想起那个人是谁了。”
四小姐一愣,谁?
从大夏国而来的大块头和他的手下们此时也踏进济世堂的大门,大大咧咧的举止,朝着苍山发话要他快些治好青杏,并霍地丢下一大包钱,说钱不是问题。
“此人乃大夏小可汗的养子,拓跋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