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不让她朝南,她就越要撞死在南墙上。收了声音,自己观察对面那个“七王爷”。因为这假冒的家伙一来,对面前排的位置统统顺延了一个,“李束樘”的桌子此时正好和林杝这一张是相对,不偏不倚。当白罗目光投向黑面冷酷王爷时,王爷的目光倒也恰巧投射过来,只不过人家看的不是白罗,而是林杝。
那冰砖眸子下风情万种的目光,林杝一接收到便头皮发麻,他的目光里有太多的讯息,为何不辞而别?为何要偷我的令牌?为何什么也不与我说?你就如此不相信我梅四么?
愁得林杝浑身火辣辣的烦躁。
李束权不动神色观察眼前两桌的人,你看他他看我我看地上白月光,无声互动。
眼眸深邃,幽幽道:“白罗公主,你要给我们演示的神奇之术呢?”
白罗这才回过神,从打量瑞昭国七王爷的专心中走出来,施施然站起身,朝风千月手中的铜盆而去。那铜盆里的花酿大约是与空气接触时间久了,竟是从粉红变成了绯红,好像一盆血淋淋的狗血。她挽起袖子把那薄纱帕子拧得五分干,尔后环视周围一圈,目光锁定在还板着脸的舞阳公主身上。
“舞阳长公主没化妆吧?”
舞阳毕竟受过皇家训练,收到白罗的问话,仪态大方回:“太医说孕妇不宜化妆。”
“如此,长公主敢不敢敷一敷这湿帕?”
舞阳从小胆子就大,又是庆国的公主之请,不假思索点头同意。
她尽管保养得费心,毕竟年纪在长,不比少女时皮肤柔嫩,又因为体内多了个孩子的缘故,吃的油腻又营养丰富,脸上容易发油脂,鼻翼下方冒出了许多小痘,下巴上也泛着半熟的白头。“这东西可美容?”舞阳边配合白罗的动作,边问。
白罗自信一笑,“长公主稍后便知。”把人往驸马怀里一送,让舞阳舒服靠在他身上,头微微仰起,有轻浅的呼吸起伏于薄纱之上。所有的王公大臣并后妃具是目不转睛盯着被蒙着脸有些吓人的舞阳。
除了“李束樘”。
这厮自从发现林杝就在他对面,天下第一的易容术和演技都变成肉包子遇见了狗小黄鸡遇见了黄鼠狼,毁于一旦。
连一向城府甚好的李束樘此时都没忍住,在林杝耳边骂了梅四一句:“瞧那没出息的样子!”
林杝十分头疼,梅四在如此堂而皇之看下去,保不得被皇上看出些明堂。然,改变不了对面的人,只能改变自己,她努力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盯着舞阳和白罗,默默暗示自己:我感觉不到,我感觉不到……
大约过去小半柱香的功夫,白罗缓缓揭下那帕子,又亲自取了干帕子帮舞阳把脸上残留的水渍擦去。
按理说这花酿参合了清水,虽不如蜜罐里时粘稠,也应有黏糊的不适感。舞阳第一个念头也是如是,方才等候的间隙白罗又给她做了一番解释,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脸上沾了什么。
谁料一摸,竟是光滑如玉!
一路从额头摸到鼻翼,最后是下巴,那些容易长痘的地方全都恢复了平整,见效如此之快,根本没有黏糊的不适感。
舞阳爱美,怎么不激动,立即喊人拿来镜子一照,这一瞧,先前那被人忽视的不快统统烟消云散,“庆国竟有如此神奇之物?!”发亮的眸子,恨不得全抢了来藏公主府里用到老。镜子里白里透红的肌肤,就算她常年吃桃花坞里的桃仁也没这般好过,仿佛回到了豆蔻梢头的年华。回头冲驸马欣喜一笑,犹如少女怀春。
驸马宠溺地看着舞阳,“就像第一次在碧春山上遇见你时的模样。”
舞阳又问白罗,“白罗公主可愿与瑞昭商贸?”
白罗收拾了手上的东西,转身回到中央空地,难为那些庆国的侍从,一动不动跪到现在,就算双臂举着一根头发,也该举得重似千斤之鼎了。
“是否商贸,请皇上看过另外两样再说。”
风千月上前,揭开了中间那个托盘的面上。
这次托盘上放置着一把小弩箭,是适合女子的尺度。
白罗双手搬起弩箭,介绍:“这是庆国飞矢弩。”
其下又是一片哗然声,瑞木将军苍老雄厚的声音压过其他,冷哼道:“你们庆国乃女子之国,胭脂水粉花酿蜜露胜人一筹,老夫无话可说,可白罗公主今次竟是连军事武器也要与我瑞昭一较高下?”
白罗临风独立,含笑点头。
“本宫想与七王爷比一比,谁的箭射程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