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林杝扶起来。
林杝整个人亦是处在呆滞状态,根本不敢回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执笔,摔疼没有?”涪玲查看林杝的衣衫。
整个前身都被雨水印得深浅不一,十分难看。林杝也低头,看胸前的花花绿绿,一根被雨打湿的发丝落下,衬得她整个人十分凄凉。
“……”涪玲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杝抬头望了眼承恩帝消失的方向,心情比这被风吹乱的雨丝尤甚。
罪魁祸首却一直没有出声,只当自己是个死的。
林杝默默叹了口气,既然事已至此,总不能一头撞死在深宫的高墙上,转身对涪玲道:“走吧。”
涪玲和小黄门交换了个眼色,然后纷纷低头,一左一右陪着软轿继续往忘仙阁而去。
当四位女司翘首期盼,终于等到传说中“知书达理,从容大方”的林四小姐狼狈模样时,皆是傻眼。
忘仙阁上下还有些小宫女,也都瞧见了另类的林杝,窃窃私语起来。
“林小姐,你这是……?”苏司赞讶异地走过去,拉着林杝的衣袖上下打量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前几日林府里的那位小姐。
林杝歉意一笑,这时已经恢复平静,只道:“方才来时遇见了皇上,太紧张了,就摔了一跤。”
林水仙“噗嗤”笑出了声,围着林杝转了一圈,“我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儿,林执笔今日可是教我长见识了!”
“林某惭愧。”林杝低头,看也没看说话的人是谁。
还是尚宫局的崔孜沉稳些,帮林杝开脱:“雨天路滑,执笔摔了就摔了,我也曾在御花园里滑过跤,被她们几个笑话了好几日。还望执笔莫恨在心上,坏了正事。”
“是。”
尔后林水仙带林杝去屋里量了尺寸,记录在册,说好晚上修改好官服,就给她送到房里去。又让宫女拿了套尚服局里闲置的衣服叫林杝先换上,笑眯眯看着,说不上嘲风,就是像猫儿一样好奇,想不明白这个执笔女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倒也好像没事一样,照样淡定地答谢,从容地喝茶,还能问一句:“林司衣可知道皇上让我何时上任就职?”
这个问题,崔司簿回答了她:“林执笔,明日一早你就随皇上上早朝。晚些我过来给你送专门记录的册子,再告诉你具体应该怎么做。”
林杝又随口问了一句:“之前那位执笔怎么辞官了?”
四女司讪然,没人接话。
正疑惑时,李束樘终于复活,无波道:“之前那位执笔对承恩帝起了歪心,亦是想趁职务之便上、位,被逐出宫了。”
“……”林杝只想质问七王爷一句,您为何要加个“亦”字?!
等认完六局另外几个女司,管花影就带林杝去了今后长住的房间,并不在忘仙阁附近。六局的人都住在忘仙阁后面的北六所,而执笔女官并不在六局管辖之内,又要常伴在皇帝身边记录,所以住所就安排在御书房朝内的一间特批的小屋中,是每任执笔女官固定的居所。屋后有后门,可以通到重华门,穿过重华门就是那条林杝初来时的长巷。
“皇上这会儿应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管花影没头没尾对林杝说了一句。
林杝也就答了一句:“皇上日理万机。”
“嗯,所以林执笔在皇上身边,须得尽忠职守才好。”说着指了指屋内的一副字帖。
字帖写着:“近水楼台上无月,疏影横斜下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