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束樘听得有些傻眼,转念一想,某些心思划过脑中,又十分赞赏林杝。
她倒也没有说谎,若不是她的肉身收留,他今日已成孤魂野鬼,“救”这一字,当之无愧;他也的确出自七王爷府,只是没说是七王爷府的主人罢了;而那两个消息,可不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李束樘想哈哈大笑,最后还是忍住,否则在座的另外两位,该把林四小姐当成疯子。
林红梅听罢,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你二哥的事,自有京兆尹大人去侦查,我刚从郴州回来,事情的始末并不清楚。若查到真凶,定然会告知你。你与仲之向来亲厚,可人死不能复生,还需养好身子,为他没有善终的生命继续活下去。”
“爹。”林杝眼神复杂地望向案前的中年男子。
林红梅对上她的视线,猛地一悚,他总觉得今日的林杝与从前的林杝十分不同,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今日苍山大夫来诊脉时,对女儿说,屋子里的那盆盆栽要死了。是因为我每日将喝不下的药,都倒在那里头。”
“什么?!”林丞相和瑞木俊皆是惊起,怒目圆睁。
林杝愈发淡定,“爹爹,瑞木大哥,莫担心。我以后当心些就是。但是爹爹,阿樱一直生活在清风观,与世无争,今次一回来就遇见这些污秽的事情,杝儿于心不忍。还请爹爹看在死去的娘亲面子上,让阿樱早些回清风观。阿樱天性纯良,林府的生活并不适合她。若爹爹允许,最好让她一辈子都不要回到这里。等过两年她长大,直接许配给老实人家,平淡一生。”
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些,可林红梅的一系列反应让她打消了坦白的念头,“今日我来,就是想与爹爹说这个。”
“杝儿,你喝了多少那药?!我去宫里请御医来给你再诊诊脉!”瑞木俊按耐不住,瞧着林杝的眸子里都能滴出血来。
林杝却是笑了,“瑞木大哥,我这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么?苍山大夫已为我看过,说体内没有余毒。御医可没有济世堂的苍山大夫名气大,还有什么信不过。而且那些药苦,我从来都是不爱喝的,你忘了?”
瑞木俊今日呆傻的次数有些多。
本来自从林杝及笄,不再去林府的私塾上课,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寥寥无几。回想上次碰面,还是过年时受林丞相邀请,与他爹娘上林府庆祝新年。但也仅仅相对而坐,眼神交流了些许。
当下距离近了,倒是不知手脚该放在哪里。
林红梅扶额,没有心情关心小儿女的动作。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自从踏进这个府门,力不从心之感尤重。
良久,才道:“杝儿,不若你与樱儿一道,去清风观休养些时日?”
林杝愣神,被这个建议打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林府外的自由,何等诱人。今日之前,她从未宵想。哪怕林杝饱读诗书,志气不输于男儿,却始终摆脱不了深闺女子的迂腐,礼教守得极严。
现在却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她摆脱林府偌大的牢笼,真的想立即答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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