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加上又有个和离的身份,等年纪大了只能给丧妻的鳏夫做填房。
母亲神色恳切。全然是为了自己着想,从头到尾,都是一家人围着她操心,明玉心头猛的一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就凭司马宏的一句话,她就要等着。拖着全家人操心,等到中秋他回来,万一他是骗她,消遣着玩的呢?可明玉又觉得不可能,她所认识的司马宏不是那样的人。
怀着这样反复的心情。明玉忍着眼角的酸意,低声说道:“好,我听娘的,再好好想想。”母亲说的对,错过了陆灏,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陆灏更好的人了。
吃过早饭,明玉回房练字,却心浮气躁,连写了两张都不满意。静不下心来。人生最怕做的就是选择题,永远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不管选择哪个,都带着赌运气的意味。而她,好像运气向来都不怎么好。
这会上,家里有人敲门。东元跑去开门,过了一会儿给明玉拿过来一张请柬,是礼亲王府送来的,请柬上说王府荷塘的花都开了,办了芙蓉会,邀请明玉六月十二那天过去。
明玉翻来覆去看着烫金的请柬,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去年秋天的时候去过一次礼亲王府赏菊,但想来那次是沾了徐明烨的光,才去的,这次礼亲王府独独给她下了请柬,倒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六月十二,也就是明天。明玉有些诧异礼亲王府的帖子下的急,一般邀请人家来赴宴,不都是要提前几天的么。不去的话又有些不大合适,徐家连礼亲王府的帖子都敢拒,也太自大了点。
第二天,明玉到礼亲王府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跃上头顶了,马车密不透风,明玉戴着帏帽的脸上微微有些汗湿。等下了马车,给门房递了请柬,明玉进了礼亲王府后,就摘下了帏帽,递给了跟着的梨香。
丫鬟领着明玉刚到花厅门口,明玉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明玉!”转头就瞧见了傅乐梅一身藕粉色的罗裙,头上斜插着一支牡丹绢花的钗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朝她招手。
“你也来了!”明玉又惊又喜。
傅乐梅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拉着明玉的手亲亲热热的并肩走进了花厅,花厅正中,几个贵妇人围成一团说笑,最中间的那位头戴着明晃晃的全套金饰头面,涂了粉面娥眉,额心还画了一个芙蓉样式的彩色花样儿,大红色的丝裙上绣着金丝盘成的精致花纹,正亲热的和她面前的一个矮个子妇人说笑。
“那个带金头面的,是敏华公主。”傅乐梅见明玉望向了那边,在明玉耳边小声说道。
明玉心思一动,敏华公主不就是秦郡王的母亲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敏华公主脸上的粉涂的极白,妆也上的浓,看不出年纪来。
傅乐梅的大嫂杨氏陪坐在一旁,看到明玉和傅乐梅过来了,同旁边一个四十上下的夫人使了个眼色,便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笑道:“明玉也来了!”
杨氏一贯是和气低调的,然而这次招呼明玉的声音却不小,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楚,正在说话的敏华公主也停了下来,微微转头看向了明玉,浓妆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一双凌厉的眼眸,上上下下来回在明玉身上打量着。
敏华公主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贵为公主,她的儿子贵为郡王,肯屈尊纳她一个和离过的女子为妾,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可她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不领情,嫌做妾委屈了她,看不上他们公主府。
她本来就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之所以没有跟明玉过不去,一是不想把丢面子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二是皇后含蓄的提醒过她,徐明玉很得她的眼缘,叫她贵为公主,不要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即便她贵为公主,也只得暗自咽下这份心头的不爽快,等着看心高气傲的徐明玉能嫁个什么人家,她想象中不过是丧妻的中老年鳏夫,或者是身有残疾或隐疾而不得不将就娶妻的人,可她没想到,这小姑娘要嫁的,是陆灏,那个青云直上,前途大好的陆灏。
敏华公主心里那一口气憋的,这几天叫她颇为不爽快,怪不得徐明玉看不上自己这个公主府,原来人家是有更高的枝头要攀!
听到杨氏叫明玉,原本站在敏华公主跟前,背对着门口的矮个子妇人也迅速转过了身,看向了明玉,细细的打量着。
敏华公主看了眼身前的矮个子妇人,嘴角翘了起来,笑着问道:“可是徐长谦徐大人的爱女明玉?”
明玉抬头看了眼她涂的血红的嘴唇,低头谨慎的答道:“回公主的话,徐长谦正是家父。”
公主捂着嘴笑了起来,亲热的拉着矮个子妇人的手,笑道:“哎,这模样长的好,连说话声音都好听!乖孩子,这位是陆灏陆大人的母亲,快来给陆夫人行个礼!”
陆夫人?!明玉心头一惊,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矮个子妇人。浅褐色绣暗福字的细绸布裙,腰带上系着一个暗红色的银质镂空香球,上身比起满屋子细皮嫩肉,保养得宜的贵妇来说,陆夫人面相已经不年轻了,按理说她不过四十上下,然而看起来五十有余,虽然脸上着了妆,头上也带了时下贵妇人中流行的首饰,但脸上还是能看得出岁月留下的风霜印记,能猜得到陆夫人年轻时是干过活遭过罪的。
明玉想起陆灏小时候便家道中落,父亲早亡,是母亲支撑着他一路读书考中进士做了官,这些年来陆夫人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早在杨氏喊出明玉的那刻起,陆夫人就目不转睛的打量起了明玉,荷绿色的罗裙,简单的坠马髻,明眸皓齿,白皙清丽,窈窕纤细,低头时露出了一段细白的脖颈,发髻簪子上的玉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看的她有一瞬间的恍神。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