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失笑,又问道:“祁奚举贤沛儿是怎么理解这话的?”
六皇子又道:“不偏不倚,坦坦荡荡,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师傅说,如果在朝官员人人都能做到如此,实乃大夏千秋之福!”
皇帝略一沉吟,笑道:“师傅说的不错,只是人都有私心,哪儿能够人人都做得到呢!”
六皇子便忙道:“父皇,儿臣将来一定能做到!”
皇帝大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后,打趣道:“唔,好!真是朕的小贤王!”
“皇儿!”慧妃听毕有点儿哭笑不得嗔着六皇子道:“你呀,才念了几天书,倒说得头头是道起来了!仔细你父皇笑话!”说毕又向皇帝欠身陪笑了几句。
皇帝不以为意摆摆手,笑道:“慧妃多虑了。沛儿有这份心真正难得!朕高兴还来不及,哪儿会笑话呢!”说着又随口考问了夏见沛几句,夏见沛一一回答,皇帝更加高兴,在景仁宫用了午膳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一日一大早,忠勇侯府的马车便到了刑部外,江妈妈带着两个媳妇子站在地上,焦急不安的等着计夫人出来。
才三天的时间,江妈妈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眶周围一片红肿,时不时眨眨眼睛,望着刑部大牢出口的方向。看着周围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听着围观人群嘴里不干不净的纷纷议论江妈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难过得跟针扎似的。
她始终不信计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来,坚持认为其中另有内情。可是别人却不是这么认为,这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伤人有多伤人,叫她心里怎么能无动于衷?
两名媳妇子则是羞愧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府中女主人真面目竟至于此,她们也觉得太丢人了!
对面的酒楼上,临窗一扇窗户打开了一半,甄钰倚窗靠站正向这边张望着。她没有想到贾氏会主动出来认罪,更没想到秋后处斩又变成了尼庵赎罪。
不过,这样的活着对贾氏来说,也许比死了更令她难受!
按理说,这件造成娘亲邵心萍和父亲半生转折、抱憾终身之事的疑团真相大白,罪魁祸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娘亲在天之灵亦可含笑安息,她心里应该高兴才是。不知为何,却仍有隐隐的不安。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带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喧哗甄钰收回神思,定睛望去。
只见贾氏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靛蓝粗布囚衣被人从刑部大牢中押了出来,江妈妈三步两步上前,忙忙将手中的宝蓝色披风抖开,给贾氏披在身上,扶着她一步步向马车走去。两名媳妇子一左一右随行在后。
“杀人犯!恶女人!打呀,打死这个妒妇!”不知人群中谁大吼了一声,一只鸡蛋飞了过去,“啪”的一下砸在贾氏的头上瞬间裂开。
黏黏凉凉的感觉渗入头皮,贾氏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下意识往江妈妈身上扑着躲过去。
人群中却是得到了响应一时间骂声震天,鸡蛋、烂菜叶没头没脑的朝着贾氏扔过去,江妈妈和那两名随行的媳妇子也殃及池鱼,被四面八方飞过来的不明物件打得晕头转向,顿时尖叫闪避乱作一团!
混乱中,江妈妈不顾自身狼狈,手忙脚乱将那披风拉起,将贾氏整个人盖在了里头厉声呵斥那两名媳妇子帮忙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连推带搡将贾氏推上了马车急惶惶的大叫车夫赶车离开现场。
甄钰眼睛一眨,突然在围观人群后边不远处看到方泽背手站立的修长身影心下恍然醒悟:这是方泽一手导演的好戏!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马车中,江妈妈惊魂未定,喘着气打量贾氏,一边伸手帮她清理身上的烂菜叶,掏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一头一脸的狼狈,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一人,哽咽道:“夫人……”
贾氏轻轻推了推江妈妈,自己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散发着霉味的粗布衣裳,嗤笑道:“江妈妈没有想到吧?我贾丽君竟然有今天!”
江妈妈眨眨眼忍着泪水摇了摇头,转眼瞥见那两名只顾在一旁整理自己身上头上的媳妇子,扬眉低喝道:“还不快给夫人倒杯茶来!”
两名媳妇子一愣,眼底明显闪过鄙视和不满,却不敢不听江妈妈的,其中一人忙陪笑低低应了声“是”,倒了盏茶递给江妈妈。
江妈妈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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