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子茜见状嘴角微抽,低低冷声嗤笑——果然是个上不得台盘的!自己的娘亲愿意带着她,她竟还敢不乐意?也不知谁辱没了谁!
“宝儿放心,爹先过去祖母那边,你等会和姐妹们一块随你母亲过去。”计侯爷温和的笑道。计世霖身子不好,见过礼之后早已经由丫环扶着回去喝药休息了。
邵琬清蓦地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光芒刺向自己。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错在哪儿了!当着便宜母亲的面如此表现,这不等于打她的脸吗?念及此邵琬清忙堆起满脸的笑容道:“爹您放心先去吧,女儿知道的!”
计侯爷欣慰一笑,自去更衣洗脸不提。
这里计夫人亦含笑吩咐薄荷带人给邵琬清收拾。又命小丫头子将百灵、秋雁两个带下去好好安顿。顺便聊聊天、问些话也是很平常的。——两个刚刚入府不懂得眉眼高低的小丫头,是没有资格去老太太院子里的。
至始至终,计子茜只是冷冷的看着,计子蓉拉了拉她的袖子,叫道:“大姐姐,以后我还叫你大姐姐吗?”
计子茜听了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俏脸一沉。冷声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叫那个不知从哪个野村子里跑出来的东西做大姐姐?”
计子蓉从未见过姐姐这么凶的模样,吓得往母亲计夫人怀里扑了过去,怯怯的叫了声“娘”。
“子茜”计夫人轻轻抚了抚小女儿的头,向大女儿看过去,语气平缓温婉如水,柔柔道:“多大的人了,尽闹这些有的没的小性儿有什么用?”
计子茜嘴动了动。望了望沉静似水从容如风的母亲,心头的怒气妒火忽然都消散了下去,恭恭敬敬垂头道:“是。娘,女儿明白了。”娘从来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自己着个什么急、操个什么心?
不一刻邵琬清梳洗打扮妥当,母女几个便一块儿往老太太那儿去了。计夫人还言笑晏晏的拉着邵琬清的手细细打量夸赞了一回,一路上柔声轻语向她介绍府中景致布局,一边随口问了些她的生活情况等。
如果计夫人不问邵琬清那些有的没的,邵琬清会十分开心喜悦,但是,因为这些有的没的问题,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去了大半。心里顿时警惕,脸色也不太自然了起来——谁叫她不是真正的郑宝儿呢!
而她的不自然和躲闪的目光落在计夫人眼底,计夫人更是暗暗纳罕,她可不是计侯爷,认为邵琬清是因为不忍回忆方才如此,当下不动声色一笑收口。只管投其所好说着府上的事。
邵琬清暗暗透了口气,却不知自己的神情早已明明白白落在了计夫人的眼中。
一时走过小huā园,来到计老太太居住的静宜园,阶前垂手侯视的五六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们见了忙笑着迎了上前招呼计夫人并计子茜等,簇拥着她们上前,有的忙又打起帘子来,早已有人入内通报。对于凭空多出来邵琬清,则目不斜视权当没见着,更没有多嘴乱问的。
邵琬清不禁暗暗咬牙,心下不免想着“走着瞧!”
“娘,媳妇给娘请安来了!娘今儿气色倒好,眼神瞧着也清亮了许多,必定是见着侯爷回来了心里高兴吧!这下子好了,娘也不用成日家担心侯爷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了!”计夫人款款微笑着,上前去洗向计老太太请安。计子茜和计子蓉也娇笑着上前见过祖母。
“好,好,都起来吧!”计老太太勉强笑笑抬了抬手。老太太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神情收了起来,露出几分肃穆与凛然,听了计夫人的话忍不住又斜了儿子一眼,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痛快,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
“儿子让母亲挂心,实在是不孝!”计侯爷听夫人这么说,便忙起身,向老太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计老太太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睨着儿子冷冷“哼”了一声,绷着脸道:“也是我白操了心了!儿子大了,主意也大了,哪儿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太婆操心呀!我老婆子再多嘴,也不过是讨人嫌罢了!”说到这几句话,细细咀嚼咀嚼,情不自禁心内成灰,眼眶子也微微的湿润起来。
“娘!”计侯爷哪儿听得那么重的话?忙一撩袍子跪了下去,含泪哽咽道:“娘这话儿子听了岂不要无地自容!娘的教导,儿子一辈子也不敢忘记!娘再莫要说这样的话,否则,儿子岂非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计夫人见了满脸的内疚与惭愧,慌忙拉着计子茜姐妹一并跪了下去,柔声道:“娘,娘!您别动气,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气!”说着又陪笑道:“这倒是儿媳的不是了,不该那么说话的!娘,侯爷同儿媳对您那是一千一万个孝顺,娘您可千万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呀!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计老太太不言语,眼角余光却是冷冷瞧了一眼木雕泥塑似的傻站在那里的邵琬清。
计夫人察觉了,慌忙扭头向邵琬清柔声道:“宝儿姑娘,还不快点儿跪下。”
邵琬清嘴角动了动,便来到计子茜姐妹身边也跪下了。却是垂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她万万没想到,这计家的女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难缠!心里头原本撑得满满的自信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得扔到了爪洼国里。
原本,邵琬清看到计侯爷这么轻易便被自己哄骗玩弄于股掌之上,自信心便一下子膨胀到了极致,不止一次洋洋得意的想着什么忠勇侯,还是朝廷的大官呢,也不过如此罢了!她哪儿想到,有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计侯爷非是不精明,而是被亲情蒙蔽住了,又兼之对她内疚愧疚,一旦认定他是自己的女儿,自是百般千般的疼爱纵容、百依百顺!可忠勇侯府诸人,谁会卖她的账?
计老太太见她一副缩肩拱背的小家子气可不会像儿子那样满心怜悯疼惜,而是满心的不痛快,盯着她瞧了半响却是抿着唇不吭声。
半响,计老太太方摆了摆手,说道:“老二、老二媳妇、子茜、子蓉都起来一边坐着。”独独没有叫邵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