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挡车指日可亡,你我先袭破矿井,解救那些服苦役的僧徒,加上你我家丁部曲,不下四千人,以之攻伐刘繇城,不下十日即可破城,州中空虚,最多不过数百弓手,无力救援,广陵援兵至少半月有余,我辈攻下刘繇城后,打开武库即可收众四掠,隔断运河,南下淮南军定然大败。待钱使君北上后,你我皆有封赏,岂不远胜当那田舍翁。”
堂上众人听了轰然称是,纷纷上前领取甲胄,商量如何联络行事。连刚才那出言反对的徐方也欲上前,只是看着手抚大腿,满脸恨意的刘奉,还有些害怕。陆翔在旁看到众人如同疯了般,叹了口气,随手将徐方扯到身后,拱手对朱挺之言道:“今日既然事已至此,某家中还有高堂老母尚需奉养,就不敢同攘盛举了。便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堂上众人见陆翔拒绝参加密谋顿时哗然,刘奉更是不顾股上巨痛,跳到明伦堂门口,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抢过一根木棍横在胸前,拦住陆翔。陆翔见这般情景,脸上厌倦之色更重,叹道:“何必如此!你又何必逼我伤你。”
刘奉咬牙忍住巨疼,答道:“某知道不是你对手,只是你听了这些内情,却不入盟,如若出首,堂上这些人家小近千人只怕无一人能活,纵然今日死在你面前,你也休想活着离开此门。”那刘奉说到最后几句。两股衣裳已被流出的鲜血浸湿,落在地上滴滴作响。堂上众人原先不过当他一介恶霸兵痞,见他如此坚忍,顿起同仇敌忾之心,纷纷将陆翔、徐方二人围在核心。
正僵持间,朱挺之拨开刘奉,让开一条路来,道:“岂有出首卖友的陆翔,陆兄但去无妨,只是徐兄倒要在此多呆上些日子,免得走漏风声。”
徐方听了,脸上一团肥肉已是苦的挤作一团,几欲哭将出来,却又不敢拒绝,正在左右为难时,却听见陆翔说:“徐兄便到某家中休养上几天,不知如此可好。朱兄次子与某颇有缘分,不知可愿拜吾为师,修习些易经、南华之类的。”
陆翔这几句话轻描淡写,但朱挺之脸上却满是喜色,竟下跪拜了陆翔两拜,陆翔也坦然受之。待其次子朱允踪来到堂上,朱挺之慈爱的抚摸了儿子的头颅,过了半响,一把将其推到陆翔那边,转身对后院祖庙方向跪下磕了三下,说:“朱家列祖列宗在上,某次子朱允踪顽劣不堪,今日逐出家门,从今往后,朱家大小事情皆与之无干系。”那朱允踪不过十三四岁,突然被父亲如此对待,如何受得了。向父亲怀中扑了过去,大声哭喊道:“父亲为何不要孩儿了。”那朱挺之却如同铁石一般,只是不理。陆翔叹道:“痴儿,痴儿。”反手在那孩儿颈上一切,朱允踪便昏了过去。陆翔随手夹在肋下向门外走去,那徐方见机赶紧跟在后面。两人出门上了陆家座船,舱中静默无声。突然徐方叹道:“陆兄果然好心肠,煞费苦心为朱家留一个后人,纵然朱挺之事败全家族灭,也可留一线香火。”陆翔并不做声,那徐方也不住嘴,自顾问了下去:“善德寺之事陆先生想必也损失不少,朱挺之先前所言也颇有道理,为何陆兄不搏一把?方才若不是朱挺之制止,堂上便是血肉横飞的局面,虽然陆兄如此本事,只怕也生离此地。”
陆翔并不答话,过了半响叹道:“某虽然不同意挺之的做法,但毕竟朱家与某乃是世交,如何忍见他们一族族灭?行此善事倒也应该,至于不与朱世兄同谋,你看亲眼见过那军头吕方。”
徐方笑道:“倒是见过几次,短发无髻,容貌上看过去倒是和善俊秀得很,整日里都在田亩间奔忙,要不就在他那城中修筑城墙,无甚麽架子,如不是别人体型,还以为是游方的头陀。其他的倒不太清楚。”
此时陆翔怀中那朱允踪已经醒了过来,这孩子本十分乖巧,历经大变后醒来竟并不哭闹,知道陆翔乃是今后自己唯一的依靠,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只是盯着陆翔,双手搂着胳膊,仿佛害怕这唯一的依靠又把自己推开的样子,让人爱怜。陆翔慈爱的抚摸了下那孩子的头顶,随手将他放在自己大腿上,让他坐得更舒服些。对徐方说:“某听说此人原先不过是一介流民,在淮上流荡,后来投入一处坞壁,七八年来,由一介流民成为壁主的女婿,以此为凭借,得据此位。这些你可知晓?”
徐方想了想,答道:“这些某也听说过,好像此人乃是赘婿出身,却能让手下这帮凶神恶煞的军汉心服,想必极有勇力。莫非陆兄怕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