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约望的方向,一支军队正沿着江南运河向乌墩镇开来,河中数十条船只装运这辎重,两岸的河堤上满是步卒。 已经是十月了,秋风已经有些刺骨了,可几乎每个人都汗流满面,猛地一道闪电划过,雨水哗啦啦的泼了下来,可军中除了武器和甲胄的碰撞声,并无一人出声,每一个人都在竭力赶上队伍的脚步,道旁的高岗上,顾全武冷冷的看着在雨水中急进的军队,身后的副将许再思担忧的看着天上的雨水,道:“顾兄,离乌墩镇不过二十里了,雨下的这么大,到那边也是天黑,士卒到了那里也是强弩之末,何不在此扎营,待明日再攻打不迟。”
顾全武并不搭理,自顾对身后的牙兵下令:“令全军加紧行军,落伍者不必管他们,留后军收留。还有让水军将火船和艨艟准备好。”
许再思见顾全武如此,又羞又怒,脸色变的紫黑,过了半响才听见顾全武叹道:“淮南军到达乌墩镇已是三日之前的事情了,彼肯定这几天深沟高垒以备吾军,某若是早到片刻,他们准备便弱上一分,雨中行军固然辛苦,但守军防备之心也少些,外面也不太有游哨,水军在这雨天也不会出动,彼夹河为营,只要浮桥一断,水战失败,便大事去矣。此时若不用险,若嘉兴一丢,苏州也不能独完。”
许再思听了这话,脸色好看了些,答道:“顾兄说得有理,不过何不吾留后军在此扎营,若是初战不利,也有个退步。”
顾全武回身看了许在思一眼,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此便请许兄多劳了。”
乌墩镇外,淮南军的两寨已经粗粗完工,大雨已经停了,只是下着江南常有的那种时有时无得那种小雨,忙活了一天的士卒们都在营中休息,进食。曹刚抱着长矛站在光福寨的角楼上抱怨不停,透湿的衣服甲胄显得更加沉重,两条腿仿佛灌满了铅一般沉重,高高的望楼上秋风吹过,带走身上残余的一点热气,这南方虽然不如淮上寒冷,但这刺骨的湿冷比起家乡的干冷更有一番难受的滋味。饥肠辘辘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吞咽了口唾沫,什么时候换班的家伙才上来呀,望着下方营中正围成一团领取等待黍米饭的弟兄们,自己的肚子更饿了。干脆打个盹,也许会觉得舒服点,这种鬼天气,镇海军估计也早就躲在营房里了。曹刚蹲到墙角,蜷缩起身体,睡了起来,过了半响还是又冷又饿醒了过来,站起身来,揉着眼睛向四处打量一下,看看换自己下去的人来了没有。
“不对,镇子四周的树木为了修筑壁垒不都砍光了吗?怎么那边黑乎乎的一片是什么。”曹刚赶紧睁大眼睛又仔细的往那个方向看了看,“是长槊!是镇海军!敌袭!敌袭!”曹刚身上的睡意早就荡然无存了,连滚带爬的操起旁边木槌向准备好的铜锣敲去,手忙脚乱的却从角楼上落了下去,左右找了一番,才灵机一动拔出腰刀猛敲了起来,一面大声呼喊起来,顿时营寨中乱作一团。”
顾全武跳下战马,从身边的牙兵手中抢过长槊,站在军阵前,大声喊道:“我们行军疲累,淮南军也筑垒疲累;我们饿着肚子,他们也还没吃饭。此时两军相争,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罢转过身指着营寨上飘荡的炊烟喊道:“某肚子也饿得很,淮南军中有得是吃的,待攻破营寨后与诸君共饱。”说罢,猛地将手中长槊向下一挥,镇海军便如同山崩一般冲了上去。
战斗一开始就是激烈和残酷的,雨天里弓箭几乎成了废物,寨子里的淮南军刚刚修筑完营寨,正在休息,也还没有组织起来,只有十几张弩机胡乱射了几箭,造成的危害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记得,镇海军很快就冲到了壕沟前,他们立刻用事先准备好的草木束和土袋填平了几处壕沟,性急的士卒们没等壕沟完全填平便从上面冲了过去,有些人被挤到壕沟内,几乎立刻被竹签和尖木桩刺穿了,一时间死不了,发出凄惨的哀号,可是成百上千的人们从他们身边冲过,红着眼睛,对他们视而不见。镇海军的先锋们立刻开始清除土垒上向外斜立着的尖木桩,试着用土袋和柴草束填一个斜坡来越过土垒来。有的甚至开始激烈的撞击起寨门来。
曹刚往下看着,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戴着头盔或者没有戴头盔的头颅,无数只手挥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