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她跟她的姨娘炫耀,要不是当初自己使的好计,可不真的长大后就要嫁到饿死鬼家里去做饿死鬼老婆了!”
说完似乎还怕曾夫人不信一般忙又补上一句,“记得那姨娘姓林,长得慈眉善目的,却极纵着她的恶行,想必也不算个好人。而那个被她设计跟我独处一室被人捉住的丫鬟后来投井死了,一颗头泡得有三个人那么大才被发现抬出去,家里人哭得惊天动地,他们家对外头却说是得了女儿痨死的,大太太和奶奶若不信我说的,大可叫人去老家访查。后来也渐渐有人对当年之事起了疑心时常议论,因此他兄妹两个才借行商之名也离了家乡。”
一番话说得曾夫人脸上阴云密布,董惜云觑着她的样子便默默朝丁叔和江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自己陪着曾夫人静坐了一会儿方轻声道:“太太心里怎么看?”
曾夫人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对紫玉道:“你去问问江寿,就说我可怜他受屈,愿私下给他一百两银子补偿他,但他必须从今往后对此事三缄其口不再提起。”
董惜云明知这是曾夫人最后的试探,心里暗悔不曾预防她这一手早早与那江寿对好说辞,只好如坐针毡地陪她等着,心道但求菩萨保佑那江寿是个有骨气知廉耻的,千万不可答应着馈赠而致功亏一篑啊!
也不知是菩萨真的有灵还是那江寿果然是个正经人,不多时紫玉便带着江寿的回话回来了。
“回太太的话,江公子说了,他如今在董家干活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再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饥,要那么多钱也没地方花去,但求日子过得自由自在毫不违心。”
言下之意,你就算拿钱财给我封口,也抹去不了肖暮雪当年对我一家所做的下作勾当。
果然曾夫人在听了这话之后果然整个人的气色越发灰败,忙挥挥手打发了她下去,自己却有些慌乱地一把捉住董惜云的手,脸上也没了平日的淡定。
“这事儿恐怕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那肖家的女孩儿果真是个刁钻刻毒的,我礼儿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是我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看我这做娘的,怎么竟这么糊涂,亲手把好个孩子的终身大事给弄砸了啊!”
说着说着不由红了眼眶,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孩子,就算老练如曾夫人这样的人精,这会子也不由乱了阵脚。
董惜云见她急得如此不由起了几分愧疚,如果早在肖暮雪第一次指使东东娘造谣生事的时候就告诉她她才是幕后主使之人,那曾夫人根本不会把她列入儿媳妇儿的人选,也不用经历这会子这番尴尬境地。
只怪自己一厢情愿息事宁人,自以为不回应那姑娘她便会自觉无趣知道收敛,没想到倒反而姑息养奸了。
因此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太太别着急,这不还没有成亲呢么,咱们再好好想想办法,一切从长计议或许还有转机。”
曾夫人忿忿地一巴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能如何转机?换过庚帖立了婚书,就差没送聘礼上门了!”
一想到儿子眼看着就要娶这么一个蛇蝎美人回家去,她忍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谁知董惜云却想起什么来似的吸了口气,“方才那江寿不是说肖姑娘嫌弃他家贫才会设计悔婚么?若汤家也败落下来,太太猜猜她肯不肯同甘共苦?”
一句话提醒了曾夫人,当即便冷静了下来不再抽泣。
待曾夫人家去之后一直在外头听壁根的碧草忙一脸不赞同地走了进来。
“奶奶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难道为了不娶那倒霉姑娘,就要汤家倾家荡产不成?”
董惜云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怎么说你是个老实的傻丫头呢?哪里需要真的倾家荡产,只需叫肖姑娘这么以为不就行了。”
碧草听了这话方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到时候恐怕肖家自己又会迫不及待地想方设法来解除婚约,只要他们家先开的口,汤二爷不但不用娶她,还不用被人说三道四。可大太太和奶奶到底商量了个什么妙计来骗肖姑娘上当?”
董惜云卖关子地抿了抿嘴唇,“佛曰,不可说。你只等着看便是了,肖姑娘那么爱看好戏,哪儿有自己粉墨登场演一出过瘾?”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