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了不得了,你猜猜谁来了”
这天才吃过早饭,董惜云还在屋里握着支笔描花样子,就见侍书冒冒失失地跑进她房里来,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
“还能有什么人,左不过邻里几位婶子,要不就是舅母和瑶妹妹来了?”
孙家的人口简单,平素走动最频繁的亲戚也就只有吴氏娘家的大哥大嫂一家而已,董惜云当了他们家的女儿一个月有余,早已将家里的情况摸了个透熟。
谁知侍书轻轻一笑,走到她跟前儿方俯下身凑到她耳根子边上悄声道:“是南门外头住着的钱婆子”
钱婆子?钱婆子……
董惜云听着有些耳熟似的,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反复在嘴里念叨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莫非是专门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当保媒的钱婆子?”
前世跟贺府结亲,还是在她手里走的呢,怪道听着耳熟。
侍书猛点头,“可不就是她么?一来就拉着我们太太的手奉承个没完,笑得那个满面春风,满脸的褶子挤到一起呀像朵花儿似的”
说着似乎也被自己给逗乐了,忍不住掩着嘴笑,董惜云不由心中疑惑,那钱氏最是个势利眼富贵心的人,寻常人家哪里能入她的眼,怎么会好端端地奉承起吴氏来?
侍书见她不说话,便悄悄用手肘捅了捅她的后腰,“小姐,会不会是有人托她上门说媒来了?咱们偷偷去听听如何?”
说媒?
董惜云心里咯噔一响,弟弟年方十三,本朝男女婚嫁一般都在男二十女十八的年纪,这会子谈论显然还早,而且还有她这个姐姐待字闺中呢,该不会是来给她做媒的吧
一时心烦意乱了起来,也顾不得应该不应该了,朝侍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主仆两个手拉手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吴氏的窗户底下。
“老姐姐,这玩笑可开不得,南安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同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家结亲家?该不会是你听错了,不是咱们这个孙家吧”
吴氏正对着窗户坐着,手里的茶盅子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细细看去,她的肩膀和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那钱婆子坐在她右手边捏着帕子笑得咯咯直响,“诶呦喂我的好太太,这京城里姓孙的人家虽多,可说到景山书院的孙先生,可不就只有你们家?”
想必也觉出自己问得可笑,吴氏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不怕你笑话,任谁听了这话不要在心里多掂量掂量。”
钱婆子给人说了快二十年的媒,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吴氏的反映早就在她意料之中了,当即大方一笑,“这有什么?孙先生桃李满天下,贵府的大小姐又端庄淑雅,贺府大太太当着我老婆子的面也是一顿狠夸过的,他们家大公子想必太太也听说过,如今在礼部当着职,能文能武生得又一表人才,年纪也轻,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
她每说一句,吴氏便跟着点头,可到头来还是为难地摇摇头,“侯府的大爷自然色色都是顶好的,只不过结过亲,这……”
钱婆子听她期期艾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里早有算计,当即眉峰一跳冷笑道:“老姐姐,你是个聪明人,这儿女的终身上可不能犯糊涂啊你方才也知道说了,南安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那侯爷夫人身上的可是一品诰命啊说句老实话你可别不爱听,讨的若不是填房,如何轮得上你们家?”
这话虽说不客气,可倒也是大实话,吴氏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子,那钱氏忙跟着趁热打铁,“太太只管细想,大爷如今只有一个儿子,咱们姑娘又年轻,到了他们家三年抱俩,这大少奶奶的位子还不稳稳坐着?而且府里的大太太是个老实问候的大善人,一年到头念经拜佛乐善好施的,绝不会做出什么刻薄儿媳妇儿的勾当来,咱们姑娘又是她亲自选中的,将来可指不定怎么疼爱呢你说说,可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氏被她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孙老爷一辈子白手起家,要说日子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