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忙的道,这丫头一张嘴皮子能死的说成活的。
一屋子人都乐呵了。
“老太的身子怎么样?”这时,田阿婆又问,当初她在郑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管家,跟郑老太也有说不完的话,两人颇有一段老姐妹情份。
李月姐摇摇头,自进入腊月以来,郑家老太的情形却是越来越不好了,还有周家老太爷,也几次三番在鬼门关前徘徊。便是柳洼那帮子长舌的,面对这些种情形也消声了不少。
周家老太爷,郑老太,这两人在柳洼可以说是标志性的存在,他们代表着柳洼一个时代。
“唉……”田阿婆长叹一声,岁数大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那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月姐儿,快,老太快不行了,吊着一口气要见你。”就在这时,郑大娘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西屋。
“昨儿个不是还好吗?”李月姐一愣道,那心便慌乱乱的,一溜跑的跟郑大娘子出门,外面风雪交加,田阿婆追上来,将一顶斗笠戴在李月姐的头上。
“昨儿个是好,可哪晓得那是回光反照,如今这会儿就吊着一口气了,快点。”郑大娘子道。
李月姐听着,脚步更是加快了,那落在地上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直飞。
没一会儿就到了郑家,郑家一干子弟,除了郑典,所有人都围在郑老太的房门外,见到李月姐进来,连忙给她让了一条道。
月姐儿跟着郑大娘子进了房,就看到老太躺在床上,脸如死灰,眼神已十分的迷离了,分明已呈死相,不由的眼眶就红了,心里泛起悲意。
“老太,月姐儿来了。”郑大娘子拉着月姐儿的手放在郑老太的手上。
隐隐约约听到郑大娘子的说话声,郑老太不知哪突然来的劲,用劲的捏着李月姐的手:“月姐儿,典小子就交给你了……”说完,那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李月姐。
“老太,你放心,我定不负郑典。”李月姐嘶着声道,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贼丫头,这时候还跟我玩字眼儿,不过,只要你不负他,典小子定不会负你的,你们好好的啊……”啊字消于无声,郑老太头一歪,一口气接下不来,就那么的去了……
“老太……”郑家人悲吼一声。一干小字辈的泣不成声。
“郑典,你个混球啊,你连老太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呀……”一边郑四娘子哭趴在桌边,锤着桌子哭骂道。
一边郑大听到郑四娘子这哭声,突在一抹脸上的泪,冲着一边儿子铁牛道:“铁牛,你赶快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人驾船在干河渠上盯着,典小子一但知道老太走了的消息,一定会不顾死活的要回来的,那样就中了周家和巡检司的套子了。”
这段时间,郑老太病重,巡检司就防着郑典回来,早就盯死了郑家人,更在郑家四周布置了天罗地网,码头车行更是直接控制了,他们上回抄家时在郑家吃了一个瘪,这回发誓一定要抓信郑典明正典型的。
如果郑典这时候回来,那真正是被人活逮。那之前的努力就全化成了空,更可能坐实了他水匪的身份,那时郑家就真的完了。
铁牛应了声,便收起悲意,出去安排了。
接下来两天,李月姐跟着郑家人一起帮郑老太收敛,停灵。而夜里,李月姐躺在床上,也是恍恍忽忽的,似睡非睡,郑老太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门咚的被撞开。
“谁?”睡的迷迷糊糊的李月姐猛的坐了起来,借着窗外雪光,隐隐约约看到门边缩着一个人。李月姐心里突突的直跳擅抖着手点亮油灯。
“月姐儿,是我。”那人颤抖着说道,还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居然是郑典。
“你回来找死啊?巡检司可是在你郑家四周布置了天罗地网呢。”李月姐一听郑典的声音,连忙披衣下床,走到郑典身边才发现他一身湿漉漉的,一脸已经冷的发紫,身上穿的居然是一身水靠,看着他这一身,李月姐明白了,这小子是潜水回来的,难怪能躲过码头上巡检司人的拦截,可如今是腊月里啊,潜在水里,能把人冻死,李月姐连忙扯过被子,也不管他身上湿的就直接盖在他的身上,裹着他整个身体,看着他还是冷的发抖,便隔着棉被将他整个人抱的死紧的。口气却是凶巴巴的道。
“我不是要找死,我想见老太,可我进不了家。”郑典有些委屈也有些气恼,更一脸悲伤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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