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众臣对饮,女眷们这边也开始饮宴。太傅夫人给李浅布菜,嘱她多吃一些。
她面前也有两品汤,只不过是粳米膳一品,羊肉卧蛋粉汤一品。自怀孕之后,胃口大变,原来觉得很好吃的羊肉,现在闻着就想吐。她把一整品羊汤推给方夫人,让她拿去别处。
也就在这时候,小路子把御赐的汤端过来,她只闻了一口鸭子,忍耐不住想起羊膻味儿,对着盅汤就吐了起来。顿时一股酸臭之气飘出,距离近些的女眷都用帕巾掩住口鼻,轻嚷着:“晦气。”
李浅还有一月就要分娩,本来不会这般呕吐不止。多半是冻了半日受了凉,胃寒了。小路子忙呼叫着请太医,方夫人也吓得够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花茂和付青山(付言明的亲爹,亲生的那种)两人一直围着皇上,一个说着山河富饶,一个说着恭维皇上乃是千古明君。齐曦炎嘴里虚应着,可眼睛却时不时地往这边瞟一眼,正瞧见她抱肚呕吐的样子,心忧不已。
刚巧付青山开口道:“皇上,古有明君泰山封禅,皇上何不效仿?”
齐曦炎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回了一句,“要去你去。”
付青山被他一句话吓得跳起来,慌忙叩首,“微臣怎敢,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微臣……”
齐曦炎没理他,从龙椅上站起,大跨步向李浅走去。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付青山,花茂冷笑一声,看来皇上对这位舅舅也没多恩宠嘛。他与他不一样,他还有女儿,他的女儿完全可以虏获皇上的身心。
“付大人,可以起来了,地上凉。”
付青山瞪他一眼,哼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跟花茂没完,一个庶子也想跟他分庭抗礼,真是痴心妄想。
这一会儿齐曦炎已走到李浅身边,把她揽在怀里。顿时鼓乐声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靠紧的两人身上。
“你怎样?”他轻拍了几下她的背问。
李浅正觉胃里翻腾,被他这一拍,肚子里残余的那点东西全喷在他身上,还有一滴溅在他脸上,顺着脸颊滑落。
齐曦炎伸手抹了一把,竟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拿出帕巾给她擦拭嘴角,淡淡地声音道:“天气寒凉,你今天在外面站了许久肯定胃里不适,先喝点热姜汤暖暖胃吧。”
这个时候等着御膳房做姜汤,还得一会儿,他往四周一望,正瞧见左将军杜晨从家人手中接过一个汤盅。那温润的白瓷分外惹眼。
众所周知这个杜晨常年胃寒,每次吃饭滋补的汤药都不离口。这一回宫中饮宴,他也自带着汤药,若不先喝几口,一会儿吃起饭来便会胃疼。
杜晨端起汤盅正要喝,突然见皇上几个跨步冲过来,一句话没说就把他的汤药夺下。
“唉,皇上……这是臣……臣……。”杜晨伸了伸手,一脸苦相。那是他的汤啊!
皇上想要,下旨就是,这般劈手抢夺,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齐曦炎也不管他叨念什么,抢了汤药,立刻端到李浅面前一勺勺喂给她喝。
李浅根本不想喝,也不知道里面沾了口水没有,可看他这副不顾皇尊的样子,又觉不忍,只好就嘴喝了一口。热汤一入口,顿觉胃里舒服了许多,看来这老头的汤药也是管用,难为他举着汤盅喝了这么多年。
“来,再喝一点。”齐曦炎轻柔细语地喂着她。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一切,似乎都惊呆了。
有人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指着那两人问:“那是皇上吗?”不会是有人假冒的吧?
没人理他,因为没人相信这是亲眼看到的。当今皇上有魄力,有威严,会阴谋,但绝不会的是一个词就是“温柔”。
齐曦炎见李浅面色和缓,俯身抱起她,不顾群臣侧目,直接奔后殿而去。
冀皇后自他奔过去开始,就一直瞪眼瞧着,目睹他不顾脏污,不顾皇帝体面的展现温柔,心中一阵揪疼。
她不是早不在乎了吗?看来这种不在乎还是不够啊。或者在他眼里,宫里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李浅一根头发。
见齐曦炎离去,她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提醒一句,“皇上,这是宫宴。”
齐曦炎微蹙眉,“一会儿朕再回来就是。”
冀兰冷笑,她能说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责任吗?身为帝王率先离席,于理怎合?
齐曦炎把李浅安置在后殿,嘱咐她休息一会儿,又让小路子去准备一些热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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