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皇上旨意,说近日可能有人要对大人不利,让您小心点。”
李浅暗暗点点头,这小子倒也乖觉,知道她不喜欢被人唤“主儿”,到了京都也没改口。只是她的命还真是金贵,这么多人想要她死吗?
她沉吟一下,问:“上次遇刺,你们可查出是谁了吗?”
“属下愚钝,幕后主使倒没查出来,不过……”
看他神情犹豫,李浅令秀姑退下,“不过什么?”
“不过据属下查证,似乎此事与花妃娘娘无关。”
花仙儿牵扯在里面是李浅的猜测,为此还把她整了一回,以致回到宫中皇上对她也不加辞色,虽没打入冷宫,自此失宠却是一定的。冀皇后利用这个机会,在宫中大换血,原有的花妃的人都陷落,或换成她的人,或被别的妃嫔占据,大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意味儿。
可是他如何知道她怀疑花妃的?或者不是他,而是齐曦炎,他的怀疑。
她问,“你有何证据?”
“皇上让属下查过花妃娘娘的势力,觉得她小打小闹可以,但真要挑动这么大规模的刺杀,似乎没那个本事。”
当然,这不是齐曦炎的原话,齐曦炎的原话是:“这个女人扎扎刺还可以,至于刺杀,她就是有那个胆子,也得有那个本事。”
李浅仔细一思索,也深以为然。那些刺客们个个都是绝顶高手,花仙儿不一定能指挥得了那么多人为她卖命。就算真有,那也该是被人利用吧。可若说不是花仙儿,那到底会是谁呢?
那会儿她还没和西鲁王结这么大的梁子,应该不是他,也不会是齐曦澜。他那会儿看她的表情,也很惊讶,根本不像知道她会出现的样子。
想到齐曦澜,就不禁想起他拜托她的事。哎呀呀,她这脑子,竟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她说怎么最近老打喷嚏呢,原来有人念叨她。
不管她向不向皇上求恳,齐曦澜都会留在京都,而且他躲在暗处危险更多,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更保险些。
所幸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让李人带了个口信给齐曦炎,说既然要皇子出生,又要向朝中大臣宣布她进宫的消息,不如下旨让皇室亲属都进京观礼。这么一说,齐曦炎必会答应的。可为此会不会对他造成危险就不是她能控制的范围了。
李人走了,她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便在院子里转转。
耿直说孕妇要多运动运动,总静坐着对孩子也不好。现在她的胎动已经很明显了,用手按在肚子上,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小身体的蠕动。甚至偶尔突然踢出一脚或挥出一拳,肚皮上突然就鼓起一块。就在昨晚,她都能感觉到那圆圆鼓鼓的东西是他的小脚趾。
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满足感,这就是她的孩子,以后会高声叫着她“母亲”的人啊。
外面风太凉,秀姑提醒她该回去了,李浅点点头,正要回屋,忽然听到院外一阵吵杂声,似乎是许多人在跑来跑去。
她忽觉心惊肉跳,对秀姑道:“你去瞧瞧,出什么事了?”
“诺。”秀姑小步跑着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就跑回来,叫道:“娘子,出大事了。”
“什么事?”
“是进香的太傅夫人和卢夫人遇刺了。”
李浅一惊,她们是两个女流,怎么会有人对她们下手?
“可受伤了?”
秀姑摇头,“她们倒没受伤,只是六娘被刺伤,抬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一想刚才看到的那一眼,她就打了个哆嗦。那么重的伤想必不能活了吧,李浅一听便掀起裙角向外走去,秀姑吓一跳,忙道:“娘子,太傅夫人说了,不让您去,孕妇见了血不好。”
李浅不理,脚步开始加快,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去。她有种感觉,那些刺客绝不是平白出现,而那么多人里独独对六娘下手,这也不会是巧合。
除非……除非他们下手的对象是她……
想到临出门前给秀姑披的那件大氅,心立刻揪紧起来。上一次遇刺,她穿的也是那一件啊。
六娘被安置在前院的角房里,她原本是住李浅的院子,可方夫人说孕妇应少见凶事,便放在这里,其实不过是一间丫鬟房。丽娘在京都无亲无故,与花倾国的婚事又没定下来,本就没人把她放在眼里。这么安排,连个为她说话的人也没有,叫人看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