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万元叔说了,他只想做村里的拖拉机。”乌金膏伤感的说道,“一切都随他,我已经去叫青山开拖拉机了。”
刀疤被初八初九搀扶着回到了农贸市场,沈三拳小释则和乌金膏一起再次来到了人民医院。
沈万元的现在真可以用一天一个样来形容,身体消瘦的很快,脸上的双颊肉都已经深深凹陷了下去,由于病情,徐海英第一次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了他抽烟,沈万元一开始还破口大骂,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徐海英也发飙了起来,死活不让他抽,哭着喊着要他挺自己一回,看着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这个可怜的女人,沈万元终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万元就是想去南岗村过年,过他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的病情能拖一个月,两个月,但是绝对熬不到明年的今天。
衣服什么的也不需要收拾了,今天去村里,最多两天,乌金膏定然还会把他送到这里来,沈万元现在也乖乖的听话,他知道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可以强横,可以发脾气,甚至可以无理取闹,别人都不会跟他计较,但是他绝对不想辜负这群人对他的关心,想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成了所有人心中最期盼的事情。
沈三拳背着沈万元,小释和沈甜提着一些洗漱用品,乌金膏则和徐海英在后面说着什么,路过李子的病房,还没有接近就已经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李子的老母亲从上午到现在,除了昏过去的时间,几乎都在哭,一双眼睛红肿一片,拉着儿子那唯一的左手,老泪纵横,张大洪已经告诉她报警了,这个年迈的老人心中还在一直期待警察能够捕获真凶,还她儿子一个公道,可是沈三拳知道这一天她永远等不到。
来到门诊大厅,沈三拳把沈万元放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的门口,等待着沈青山,过了半天都没见人影,他不由的又退了回来。
“三拳,青山还没有到吗?”乌金膏问道。
“没有,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也该来了。”沈三拳应道。
小和尚小释扑哧一笑,“不会看媳妇去了。”
沈甜听到小释如此一说,也不由的笑了起来,沈三拳知道这个小姑娘心里的悲痛,这个笑容也是这个月来的唯一一次,沈三拳乌金膏还是不敢把沈万元真实的病情告诉她,只告诉了徐海英一个人,毕竟徐海英是这个家里的第二个主人,有权力知道一切,一些医院的化验治疗单上也需要她的签名,瞒是瞒不过去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沈青山终于是姗姗来迟,只不过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南岗村的沈红军和老会计,沈红军就跟当初的沈青山一样,是南岗水库和大棚基地的后备人员。
老会计抱着头,丝丝的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而沈红军也是一瘸一拐的,甚是狼狈。
“青山,怎么回事?”沈三拳连忙走了过去。
“妈的,江叔和红军今天下午去河西拉煤,路上被人打成这样的。”沈青山言语中透露出了巨大的怒气。
“江叔,你们去哪里拉的煤?”沈三拳问道,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
“河西啊,就是你以前干过的那个洗煤厂。”老会计抱着头,痛苦的说道:“我们拉完煤出来,刚刚走到甘江大桥的收费站旁边,路上就跑出来几个野流氓,问清楚了我们拉了那里的煤之后,二话不说,就抓着我跟红军打了起来,最后还警告我们以后怎么样都不能再到那里拉煤,这是什么世道,用钱买煤还不行。”
沈三拳知道年关将至,村里必定要去准备一车煤,为的就是做饭方便,南岗村每年三十和初一都会在一起集体吃,这样既能增加大家的感情,又可以探讨一下往年的收成和来年的计划,今年大棚和水库的业绩都不错,一直忙到年前的最后一天才有时间去拉,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江叔,红军,快点进去看看,这伤耽搁不得。”沈三拳赶紧催促着两人,身旁的沈万元虽然绝症缠身,还是十分记挂村里的事情,站了起来,“三拳,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上午也听说外地有个姓李的小伙子拉煤被砍断了一只手。”
“万元叔,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沈三拳扶着他坐下。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沈三拳猛的将口中的香烟掐了下来,用力的弹向远处,心中狠狠的说道:“敢碰我南岗村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