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因为要娶她才丢了官,这门亲事无论如何她都不答应。”
“伯母,您别听我那继母瞎嚷嚷,她今天来闹这一场,不过是看我不当官了,而我哥哥生病不能赚钱养家,生怕她儿子被我们拖累,所以想要逼我提出分家的要求,这样她既得了名声又得了实惠。这女人,算盘打得精着呢。我们小时候,她整日在我爹面前装好人,背地里栽赃陷害,挑唆我们父子的关系,害我们被爹爹打骂。目的就是想让我爹讨厌我们,喜欢她的儿子,多分她儿子一点家产。”
“可是,不是聂家因为我们而迁怒你、罢了你的官吗?”关氏疑惑地问。
杨建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叶琢:“琢儿,这事你怎么看?”
叶琢知道杨建修想要考校她。她微微一笑,把聂家的另一层用意也说了出来:“是,也不是。聂家要罢杨大叔的官,一来是想威慑杜公子;二来想惩治我一番;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在投石问路,想要知道上头对他们的举动是怎样一个态度。如果撤了杨大叔,京城里没反应,就说明二皇子心软,或力量不足,或智谋不够。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把这附近所有的官员都换成自己人,深挖探访哪些作坊店铺是北派的,一一清除,巩固大后方。如果京城里有反应,又要看他们的反应是强是弱,以决定如何应对。所以,就算没有我的事情,杨大叔也应该是第一个被罢除官职的对象。”
杨建修对叶琢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当初叶琢出计灭掉严庆春和龚志民两人的表现上,以为她是个脑子比较聪明、也比较有心计的女子,并不认为她对朝堂之事会有什么了解,更不可能理解聂家最深层次的含义。现在乍一听见叶琢这番分析,对政局看得比他还要透彻,不由得大吃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叶琢,半晌方问:“那么,琢儿觉得我能官复原职吗?”
叶琢微微一笑:“二皇子既然把手伸到这儿来了,哪有又把手缩回去的道理?斩草要除根,这样的道理我能明白,没道理二皇子不明白。大皇子能跟二皇子相争,可见势力非同一般。哪怕是皇上将太子之位定了下来,大皇子心里仍是不服气的。不过如果他聪明的话,会蛰伏在一旁,趁二皇子犯错或稍有疏忽,就猛扑上去置他于死地,从而取而代之。所以,二皇子只要不是傻瓜,现在就会一鼓作气地把他的根基拔掉。而大皇子的根基,不就是这南边的玉矿吗?没有了这股财力上的支撑,大皇子的势力就像会断了气的猛虎,轰然倒下。所以,聂家这一番投石问路,必然会引起二皇子凌厉的反击。看吧,不出几天,杨大叔不光是官复原职,还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这南山县的县令。而不属于聂家阵营的袁大人,或许会到府衙里去,代替原来的知府大人。”
“果真?”
“真会这样?”
杨建修和关氏同时问出声来。
“八成会这样。”叶琢点点头。
杨建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满脸的振奋。不是这样的道理他这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想不明白,而是叶琢的猜想跟他不谋而合,可见是不会有错的。这大大增强了他的信心。
“所以杨大叔如果想分家,趁着你家老太太松口,赶紧地分吧。否则你这官一升,怕是又分不了了。”叶琢笑道。她知道杨建修一直想分家,但他当着官,杨太太哪里肯让他分出去?现在好了,终于有机会分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暗自庆幸。如果没分家,杨太太绝对有事没事就摆婆婆谱,郑曼文不知怎样受气呢。而分家了,杨太太又不是正经婆婆,想不理就可以不理会了,多好。
“是啊,如果你分了家,我家曼文就不必受这老虔婆的气了。”关氏知道杨建修的心结,所以对杨太太毫不客气。
“嗯,我这就回家跟我哥哥商量去。”杨建修精神极振奋,也不进屋里坐,拱拱手转身就走了。
果然,当天晚上,杨建修就让下人来传消息,他们四兄弟已分家。他哥哥分得些银两,正四处找房子准备搬家,这两天事忙,他就不过来了。
而二皇子的手脚也极快,这边杨建修刚帮他哥哥找到房子搬出去,那边就接到通知,任命他为南山县县令,而袁朝林调任南云城知府。
叶家人听到这消息,极为振奋;而杨太太一家则捶胸顿足,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