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庆幸关氏保留了在厨房里吃饭的习惯。她摇摇头,把最后一口粥吃掉,放下碗,让余嫂把桌子收拾干净。
待余嫂把一壶茶沏上桌时,秋菊已把唐顺贵和魏祥带进来了。
“叶姑娘,您回来了?”唐顺贵和魏大祥看到叶琢,满心欢喜。他们这几个车夫,自打跟着叶琢,帮她打探消息之后,日子就好过了很多,叶琢出手向来很大方。而且如果家中有难事,叶琢知道了也会让人送钱去,只说是一番心意,这让他们对叶琢是满心的感激。前几天得知叶琢去了聂府,心里为她高兴之余,也有些失落。这意味着,他们以后不会再有额外的收入了,生活又回到了以前每日辛苦只混个温饱的状况。可没想到,只过了几天叶琢就回来了,而且刚才听秋菊说,她以后也留在家里,再不走了,唐顺贵和魏大祥虽然为她惋惜,却也十分高兴。
“嗯,唐大哥,魏大哥,咱们坐下说话。”叶琢站起来,将唐顺贵和魏大祥往旁边的座位上让。
“这怎么行?我们还是站着吧。”唐顺贵和魏祥却不肯坐。
待叶琢再三劝了,他们才坐下。秋菊又上前给他们一一上了茶。
叶琢也不着急,先是问候了他们家里的老人,这才道:“我记得唐大哥除了有两个年纪大点的儿子在赶马车,还有两个小的吧?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而魏大哥家中的孩子最大的才十岁,老2的今年八岁。我没记错吧?”
“姑娘记性真好,正是这样,一点儿也没记错。”唐顺贵笑道。
“对于他们,两位大哥有什么想法?还想让他们长大了也赶马车吗?”
唐顺贵叹了一口气:“我们赶了一辈子马车,自然知道做这行辛苦不说,钱也赚得极少,不过是混个温饱。如果家中负担重的话,便是温饱都混不上。但有什么办法呢?南山镇虽说遍地都是玉雕作坊,那些玉雕师父们也收徒弟。但您也知道,这一行的门槛有多高!可不是我们这些车夫能负担得起的。大家家里又不止一个孩子,就算咬紧牙勒紧裤腰带,也只能送一个孩子去学玉雕。送了这个不送那个,还得让不能去的孩子拼命省钱赚钱去供那学玉雕的,这不是和睦之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不能那么偏心的。所以,干脆大家都这么混日子得了。谁也别埋怨谁。”
叶琢点点头。唐顺贵讲的是实情。
想要做玉雕徒弟,不光要聪明伶俐,家里还得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拜了师父后跟师父在作坊里做事,接触的就是贵重的玉料,如果你毛手毛脚损坏东西,师父还得担风险。所以玉雕师收徒,得选那种家庭经济条件尚可的,打碎了玉料也能赔偿得起,不至于把师父给连累了。不光选家境殷实的,而且进门时还得交上一笔保证金,这可不是穷困家庭能拿得出来的。这是其一。
其二,因刻刀顶部是用金刚石做成的,极为昂贵。再加上别的,一套玉雕工具置办下来,那费用不是一个穷困家庭能负担得起的。你总不能让师父帮你出钱置办工具吧?师父要有那经济能力,他就不用做玉雕师,而是去做作坊老板去了。
第三,那就是玉雕不是短期内就能学会的,少则三年,多则五、六年。这么长的时间只投入,没产出,家境不好的人家哪里负担得起?
所以,唐顺贵这些人的儿子,就只能继续做车夫。
叶琢抬起头,看着唐顺贵和魏大祥:“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你们这四个孩子带过来给我看一看。如果有那头脑灵活,符合我的要求的,我会挑两个收为弟子。”
“什么?”唐顺贵和魏大祥俱都瞪大了眼睛。
叶琢点点头:“只要他们跟我签一个合约,答应从我这里学到手艺之后,在我这里做七年的事情,不光我不要保证金,还会送他们每人一套雕刻工具。当然,这七年不是白做的。只要他们出了师,我会照市价付他们酬劳。”
“这……这……”唐顺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琢是什么人?那是玉妃娘娘和聂家都夸赞看重的人啊,她的雕刻手艺,比那聂家五公子的还要好。能做她的徒弟,这是天大的福分,更何况还不要保证金,又送雕刻工具!这些话要放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叶家门口就挤满了人。多少贫家子弟得不到学习玉雕的机会呢。
至于签合约做七年的事,这在唐顺贵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叶琢又不是一个严苛的人,相反,她为人和善仗义又大方。出师后就算不签合约,他也愿意让儿子在她手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