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神越发的明亮。
要知道,这件事一旦有他参与进来,效果会大大的不同,对叶琢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首先,他跟聂家的男仆,身份地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叶琢被聂家的男仆冲撞,那是莫大的侮辱;而如果与他在一起,便只有羞,并没有辱。他们年貌相当,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人冲破一些暧昧的场面,碍于他,其他人对叶琢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羞辱的话来。叶琢的名声受损会降低在最小的限度上。
其次,叶琢此行的目的就是让聂家亏欠于她,当她闹着要离开聂家、表示不想作聂仲昆的弟子时,聂家对她说不出一句谴责的话。如果叶琢跟聂家的男仆有牵扯,聂家为了压下此事,或许会选择逼叶琢嫁给男仆,只在钱财或男仆的身份上弥补于她。叶琢如果只有大房一家长辈还好说,只要一家人不答应,聂家除了放她出府另无选择;但现在有了那为了利益不惜出卖一切的叶予章,这事就有了变故。为了这事,叶琢或许还有诸多挣扎。可把男仆换作他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不提娶叶琢为妻或纳她为妾,聂家对叶琢只有更加愧疚,除了应她的要求好好送她出府之外,或许还会有一些物质补偿。而且,聂微月那股没来由的邪火也会平息下来,不会再追着与叶琢作对,咬住不放。
最后,与他假作戏,总比与男仆真纠缠要好受一些不是?这种感受,对一个女子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影响决定的重要因素。
这样的道理,对于面对谢云霆捣鬼、汪承东发难而毫不慌乱、沉着应战,使用连环计引严庆春、龚志明入彀、扶杨建修上位的睿智的叶琢而言,没理由想不明白。
可她却不同意,只是因为不想让他这无辜之人受到不利的影响!
天下聪明人很多,但拥有大智慧却又心存善念,有明确的志向而又有毅力有坚持,善恶明辨,恩仇两决的女子,何其少也!
良久,杜浩然才移开目光,平息心头的激荡,开口道:“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先看了叶琢一眼,对她微微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感受周围的一切。叶琢虽然不知他此举是何意,却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等待。
几息之后,杜浩然感觉到除了杜念藏在屋旁的树上,周围再无其他人,这才睁开眼睛,开口道:“我到南边来,是想寻找一样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而在这里一年多,跟聂家有了一些交情。聂家人虽然为了利益对我好,但他们对我不薄,却是事实。如果不是涉及到朝堂皇权之争,我便是帮他们赌上一两条玉矿也未尚不可。但就在刚才,在你派秋月寻我之时,我收到了皇上的密旨,禁止我帮聂家赌矿。”
二皇子胜出,从顾尘的到来与出手便可见一斑,叶琢听到这消息并不意外。她眉头一挑,开口道:“这么说,皇上已做出了决定,决定封二皇子做太子了?”
杜浩然讶然地看了她一眼,继然了然一笑,点头道:“想来便是如此。”叶琢出身寒微,这寒微的出身局限了她接触的人和事并不多,层次也不高。但只凭着他这一两句话,她就能一语道破关键所在,足见这女子是何等的聪慧通透!尽管杜浩然觉得他对叶琢的认识已够深了,此时还是免不得吃了一惊。
既说到这里,叶琢想一想便明白杜浩然刚才话里的意思了。她微笑起来,看向杜浩然:“杜公子也想像我一样,借今天这事与聂家闹上一场,搬出聂府?”
有了前面的吃惊,杜浩然对叶琢的聪明已不再作预测了。他点点头:“正是如此。”他抬眼看她,“你要不要再想想?你确定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聂家?”
叶琢点点头:“确定。”清澈的眼眸透着一种坚定与从容。
杜浩然深深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走到屏风里面,看了看那放置在窗台的时香,发现香已烧了一半。他回到椅子旁,坐下道:“香烧到一半了。”
两个聪明人在一起,无需多言,叶琢完全能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来点点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嗅一下就能闻出药味来,想必药力挺足。”
杜浩然没有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一饮而尽。喝完那杯茶,又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要为清明回老家扫墓存稿子,所以这几天都一更。谢谢東方風雲花钱给泠水投的十分评价票,谢谢荳腐打赏的平安符,谢谢宁宁71、练央的粉红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