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月追到院门外面,就看见叶琢正拉着钱嬷嬷的手说着什么,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就更面无血色了;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来就能被吹去;尤其是脸上那哀求而惶恐的目光,泫然欲泣的表情,让人看了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揉碎了一般,酸楚怜悯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而钱嬷嬷似乎被叶琢弄得越发的烦躁,高喝一声:“你住嘴!你再这么纠缠不休,我今儿就劝夫人把你撵出去……”嘴里说着话,手上则用力地往回抽,想把手从叶琢的手里抽回来。也不知她在推搡中是如何用的力,只听见“啊”地一声,叶琢被她推倒了,摔倒在地上。
“姑娘……”秋月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扶起叶琢,看她身上穿的白裙全是泥土,手上不知被什么划了一下,竟然冒出血来。秋月被刚才那情形所引起的心酸、悲愤、不平、痛楚一切涌上了心头,不管不顾地对钱嬷嬷嚷道:“你做什么?不就是一碗参汤吗?我家姑娘手没劲,一下没拿稳,弄撒了,这算得什么大事,就由得你这么一个奴仆把我家姑娘踩在脚下?不是说接我家姑娘来做聂大师亲传弟子的吗?现在这算什么?一个奴才都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这么羞辱欺负人的吗?看不上我们,我们走就是了,用不着这样拐着弯撵人走。”说到后面。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番动静,就在迎风院门口,不但早就惊动了二门上的婆子,就是附近路过的丫鬟婆子都闻声跑过来看热闹。见钱嬷嬷做茶壶状站在那里,而叶琢却楚楚可怜地匍倒在地,秋月泪流满面,哽咽不已,一个个都唏嘘不已。这场面,不用问,就知道是豪门奴仆欺负外来弱女。这些管事嬷嬷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时厉害得很,威严有余,亲和不足,所以即便同是聂家奴仆,旁观者都几乎没有不同情叶琢而憎恶钱嬷嬷的。
钱嬷嬷前头就被叶琢几句话气得心口疼,后来又感觉她是故意把参汤弄撒的,更是火冒三丈。这会儿被主仆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还口口声声说她欺负人,气得更是没有了理智。叶琢她不敢打,但秋月同样是奴仆,而且还是个小户人家的奴仆,就算打了也不打紧。秋月话声刚落,“啪”地一声,钱嬷嬷就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道:“这是一碗参汤吗?那是夫人的一片好意。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弄撒的。装什么无辜?你也不用拿走不走的来威胁老娘。咱们聂家的门槛高着呐,那些人打破了脑袋都想进来,我家老爷更不会招不到徒弟,你以为缺了你聂家就过不下去了吗?呸,自以为是的东西!”说完转身就走,完了还鄙夷地丢下一句,“真是不知所谓!”
“唉,这么漂亮能干的一个女孩子。在家里不知怎样被家里人疼爱呢。到了咱们府里,昨天就被下药,差点丢了命,今天又被下人欺负,当众羞辱。真是作孽哟!”二门上的婆子摇头叹息。她虽然去给聂微月通风报信,但不这妨碍她适时地同情弱者。
大宅子里住着上百个热衷于八卦事业的丫鬟婆子,就算聂夫人御下甚严,也挡不住小道消息的流传。昨天的动静又闹得那样大,所以聂微月给叶琢下药的事,还是被一些消息灵通的下人知道了。这一会儿看到叶琢这副惨样,同情心一盛,也一个个小声议论起来。
而这边叶琢早就被秋月扶了起来,看到围观的下人不下十个,她目光闪了闪,对秋月道:“回去吧。”
秋月看着那些下人们同情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扶着叶琢回到屋子,伺候她换了衣服躺了下去,这才低声问:“姑娘,我刚才那些话,没坏您的事吧?”
叶琢竖起拇指,悄声道:“干得好。”
秋月开心地笑了起来,拿着叶琢的脏衣服出去。
而聂夫人这里,听着汤嬷嬷添油加醋地把叶琢的言行叙述了一遍,又有婆子匆匆进来跟她耳语了一番,告之刚才下人们私下的议论,“当啷”一声,她就把茶杯摔了个粉碎。
“不知好歹的东西!进门没两天就搅得我聂府不得安宁。月儿说她是搅事精,我看一点儿也没错。”她咬着牙骂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朱嬷嬷,“去告诉钱嬷嬷,姑娘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做去,不必拦着了。再告诉她,姑娘十五了,我跟老爷很快就要帮她议亲,那些后宅的自保手段,该教的就得教了,半年内我要看到成效。”
原来聂微月从竹院门口回去,就按捺不住想要再使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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