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没想到您也在这儿,今天还真是巧了,哈哈!杨大人满面红光,想来最近官运亨通,万事顺意吧?”叶予章见到杨建修,立刻展开一个笑颜,热情洋溢地作了个揖。
杨建修此时自然也不好坐着,早在叶予章进门时他就站了起来。不过听到叶予章这奉承的话,只淡淡道:“还好。”
叶予章丝毫不以为意,又问候了杨建修的家人几句,然后向姜氏和叶琳招招手道:“来,见过咱们南山县新上任的县丞杨大人。”
“民妇给杨大人请安。”姜氏给杨建修行了个礼。
“小女子叶琳,给杨大人请安。”叶琳羞怯怯地上前,也给杨建修敛衽一福。
杨建修自那日见到二房到这儿来闹了一回,就对二房人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心里极为瞧不上这一家子。但碍于叶予期的情面,也不好太过失礼,便不冷不热地应付着,草草地拱了拱手,眼睛却根本没看姜氏和叶琳。
叶予章自打那日回去,就派角门的婆子每天盯着大房的院门,许诺只要在杨县丞到大房时能及时回报,就赏银一两。两个婆子虽然收过秋月诸多的好处,却也不肯放过这白白到手的钱,自然每日瞪大眼睛看着大房。今天杨建修一到,就飞跑去回报,叶予章立刻让叶琳打扮了,到大房来,希望杨建修能看上叶琳,作不了继室,哪怕作妾也好啊!这可是县丞大人,还有功名在身,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谁知道这会儿看到杨建修的眼神都没往叶琳那里瞅,更不要说被她迷住了。他心里嘀咕,向叶琢那里看了一眼。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有把孙女送给权贵当小妾的想法,便以为叶予期也会这样——在他看来,有个做县丞的女婿,便是没人养老送终也没关系。而叶琢,可比叶琳漂亮多了。有她在前面挡着,自己要想成为县丞大人的祖父,怕是不成。
他皱起眉头,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把叶琢命硬说出来,又不得罪大房和叶琢时,杨建修已向叶予期拱手告辞:“伯父这里有客人,我就不久留了。刚才的事,就拜托给伯父、伯母了。”
叶予期此时一心防着自己弟弟向杨建修提出要龚家赔钱的事,见杨建修要走,也不留他,只是道:“我们一定好好地跟她说这事,您放心吧。有了回话,便会立刻派人去告之杨大人。”
叶予章见杨建修要走,始终没有看叶琳一眼,他把心一横,直接把叶琳推到杨建修面前,道:“杨大人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丧妻两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家琳儿今年十六岁,正值妙龄,愿意伺候杨大人。如果杨大人抬爱,愿意以继妻之礼续娶,我们自是感恩不尽;如果不成,便是做个妾氏也是愿意的。”说完又推了叶琳一下,“琳儿,快给杨大人见礼。”
也不知叶予章是如何给叶琳洗的脑,这叶琳听了他的话,竟然没有半分抗拒,向杨建修一福,羞答答地娇声道:“琳儿……琳儿给杨大人见礼。”
杨建修将身子一侧,并没有受叶琳这个礼,冷声道:“对不住,在下已向别人提亲,叶大姑娘这个礼在下受不起。至于作妾,叶大姑娘也不合适。”说完转身向叶予期一抱拳,“叶伯父,我有事先走了,告辞。”也不等叶予期说话,转身就走。
叶予期没想到自己弟弟来了这一手,尴尬欲死,此时见杨建修要走,赶紧追出门去道歉,直把杨建修亲自送上车才回来。
关氏不待见叶予章,自他们进门起就默不作声。直到叶予章说出那样的话,叶琳还上前见礼,她同为叶家人,羞惭得感觉都没脸见人。此时见叶予期送杨建修出去,她也顾不上自己是主人家,赶紧拉上叶琢就往外走,一刻都不愿意跟二房的人呆着。
两人走出厅堂门口,就听到叶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紧接着是姜氏一连声的安慰声。关氏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拉着叶琢的手,道:“琢儿,幸亏你离开那个家啊,否则,今天被逼的就你了。不过,我看那叶琳倒像是挺情愿的样子。”
叶琢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什么样人,就有什么样的命!她过继到大房来,可不是运气,而是自己的争取。退一步说,就算现在她仍留在二房,也不可能像叶琳一样跑到陌生男人面前自荐枕席。
叶琳今天之所以这样,一是受叶予章的逼迫,另一方面想来她也做着县丞夫人的美梦。被人当众拒亲,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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