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中大痛,把个齐恪纯恨到了骨头里去。不断在六老爷跟前点火浇油,康郡王是皇室子弟,对他动手就是蔑视皇族的大罪;一个不慎容易引来御史弹劾,六老爷教侄无方,官位难保。
总之不一而足。
六老爷本就是个耳根子极软的,听不得六喋喋不休的哭闹撒泼,一时兴起,说出了要动用家法的言语。话出口,想反悔都不成了,一屋子的仆役都睁着眼看他呢,他一个活人,还怕了几个死去的人不成吗?堂堂侍郎的面子,往哪儿搁
再不济,他好歹是齐府的当家人,自当言出必行,更轮不到一个侄女儿来强出头。
“侄女,你且退下,和你七去隔壁等着。侄儿犯下大,我这做叔父的只有替天上的兄长嫂子教导他了,不然将来只怕做出越发要不得的事儿来。”
他对天一揖,容色堂堂正正,自觉并不欺心。
齐悦瓷冷笑不已,却不去反驳,只是哀哀问道六叔父是在对纯儿动用家法吗不跳字。
“正是。”六老爷义正词严,心下闪过一点不对劲,可惜快得没抓住。
齐悦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眼里掠过喜色,很快,她满面羞惭地屈膝一福,懦懦问道不知纯儿犯了哪条家规?纯儿年幼,犯了,自然是我这个做的没有教导好,还请六叔父告知。回头我一定要禀明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他们定是十分感激六叔父一片疼爱晚辈的心意的。”
前些年,这个侄女儿颇得兄长夫妻宠爱,在齐家,简直就是无人敢惹的。现在这么低声下气与,看来也是认清了形势,六老爷一阵得意,语气转柔和不少侄女儿莫要太过难过,侄儿自来聪慧,只是一时不察,被人yin*做下事,日后好生读书,使其知礼,必会改过自新的。
他不过犯了、犯了……”六老爷的脸色猛地僵住,最后两个字在唇边徘徊,却是再也接不下去了。他绞尽脑汁默数着齐氏家规,竟找不到一条能和齐恪纯这番的作为吻合的。若是齐恪纯没有触犯家规,他这番动用家法,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叫旁人得知,还以为他是假公济私呢。
左思右想间,六老爷已是又羞又恼,涨红了老脸。
齐氏家规虽然不长,但胜在言简意赅,条理清晰,奖罚明确。
齐恪纯这次的事,不能以一个简单的打架斗殴来定论,要齐氏家规里是赞赏扶危助困这样的君子行为的。书香传世不代表要做文弱书生,遇事像个缩头乌龟一般。
所谓文人的风骨,那是不惧权贵、宁折不弯的
细论起来,六老爷怀疑是不是得夸奖勉励齐恪纯一番?
齐悦瓷紧紧盯着他,眼看他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来,又追问了一句六叔父,纯儿究竟犯了哪一条家规?侄女儿年幼,还要请六叔父指教。”
六老爷被一个小小女孩儿步步紧逼,气得是胸口隐隐作痛,几乎七窍生烟,偏他居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仗势欺人?仗的势?欺的人?即便他们齐家肯认下,康郡王府也不干呢。
他也想过暂时蒙混,料她一个小女孩,事后也不能与对峙,只是,只是他担心的是沈家那边,一旦听到动静,怕是要来撑腰啊。
为了沈家,他还不能翻脸。不然即便是康郡王放过他,沈家也不肯善罢甘休啊
六不比六老爷思虑周全,见自家男人憋屈,抢过话头侄女儿,这还用问吗?侄儿打得可是今上的嫡亲侄子,真正的皇族中人呢,难道这还不算大?”
“六婶娘言之有理。”齐悦瓷仰头,柳眉一挑,嘴角含着动人心魄的笑意纯儿的确不合打人,原该受罚。只是六叔父和六婶娘对纯儿动用家法,必是因为纯儿犯了家规。
侄女儿愚钝,不知纯儿究竟犯得哪一条齐氏家规
咱们会稽齐氏一脉,传承数百年,家规也是历经几代先祖字斟句酌,才最终商定下来的。齐家谁人不懂,等闲是不得动用家法的,除非触犯家规。
这里是地方,齐府正院,曦蔼堂,不逢大事,轻易不得开启。在这执行家法,那是有关齐家尊严荣辱的大事,并非儿戏。
六叔父,你说侄女儿说得对是不对?”
她的嗓音圆润清亮,如一汪清泉流过潺潺山涧,又似南屏晚钟,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凛然正气,回响在高高的堂屋里,不由得令人信服和卑微下去。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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